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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41:03 作者: 梨花煙雨
太后點頭道:「沒錯,這孩子口齒當真伶俐。」說完注視著冰面,又喃喃道:「原來那片大草原竟是如此富饒美好之地,難怪先皇寧可窮兵黔武,也要和北匈死戰到底。如今看來,這不僅僅關係到家國危亡,更是因為那片土地物種眾多,實在難以捨棄。」
蘭心道:「就是。匈奴殘暴,千百年來,他們南下侵略的狼子野心從未消失,那些草原,原本也是華夏版圖,被他們一點點侵占了去,不知多少百姓因此流離失所,或被他們擄走,客死異鄉。只可笑朝堂上一些鼠目寸光之輩,總是饒舌,其實先皇能夠將北匈趕進大漠深處,奪回草原,百姓們不知多歡欣鼓舞呢。」
太后道:「是啊,先皇雖是長於皇宮婦人之手,難得卻是個鐵血之人。我至今仍記得,每次去御書房,最醒目的就是牆壁上那一幅大夏地圖。是了,你前幾天去給皇上送蓮子湯的時候,可注意過沒有?那幅地圖還在嗎?」
蘭心連忙笑道:「在的在的。」
太后欣慰點頭道:「雖然北匈遠走,似乎往後就是太平日子,皇上主張給百姓們休養生息的時間,要著重發展經濟。只是他父皇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卻也不容有失。他能心存這份志向,我也算對得起先皇了。」
蘭心附和道:「太后說的是。」
這裡太后半天沒聽見寧溪月說話,不由扭頭看過去,微笑道:「又在想什麼?可是覺著哀家剛剛的話有什麼不對?」
「沒有啊,嬪妾就是聽太后娘娘說話聽得入神了。」寧溪月連忙分辯,卻見太后笑道:「這有什麼可入神的?」
寧溪月嘻嘻笑道:「怎麼能不入神呢?聽著太后娘娘和這位姑姑說那些往事,說我們的國土不容有失,嬪妾熱血沸騰。是啊,我們的土地,不管是富饒還是貧瘠,都不允許有一絲一毫落入別人之手。」
太后悚然動容,再看向寧溪月的目光就帶了點深沉,暗道這話怎麼和先皇所說如出一轍?此女竟有如此志向心胸?渾不似她表現出來的天真。
正想著,就見寧溪月緊握雙拳,一臉嚴肅地叫道:「誰知道什麼地方就能長出好吃的東西來呢?」
太后:……
蘭心:……
素云:……
好吧,所以什麼志向心胸,都是假的,只有貪吃的精神是真的。
這樣想著的太后,面上就又浮起一絲微笑,忽聽寧溪月大叫道:「上鉤了上鉤了,哇!好沉,肯定是一條大魚。」
「皇上,奴才回來了。」
於得祿從門外走進,見譚鋒正在擺弄窗台上一盆嬌艷月季的葉子,便小聲說了一句。
果然,就見譚鋒轉過身,拍拍手上塵土,旁邊小太監忙捧著水盆過來,他一邊洗手一邊問道:「你看母后形容如何?御膳房新做的這兩樣點心她可愛吃?」
於得祿笑道:「太后精神很好,說皇上日理萬機,還這樣惦記著她,可見孝心,讓您以後不必牽掛,她自己能找樂子開心。」
「嗯?」譚鋒眉頭一挑:「這是母后說的?前日蘭心才說她夢見父皇,醒來後一天都未曾展顏,怎麼今日倒說起能找樂子開心的話?可是教坊那邊進獻了什麼新奇的歌舞雜耍?」
於得祿忙道:「奴才也這麼想,所以就悄悄問了蘭心,才知道原來太后娘娘在小園裡遇見了寧常在,聽蘭心說,兩人相談甚歡,寧常在去小園裡,是為了破冰釣魚,太后也釣了幾條,還命蘭心送去御膳房,讓好好兒整治呢。」
「寧常在?」
譚鋒更驚訝了,接著眉頭蹙起:「她怎知道母后在小園裡?」
於得祿道:「聽蘭心說,寧常在不是故意奔著太后去的。其實這也正常,皇上想想,那小園就在照月軒北邊,寧常在……呵呵,她連冷宮都能去逛,這小園少有人去,可不正經是她散心的好去處?」
「唔!有道理,那就不是個能安安靜靜繡花靜坐的主兒。」
譚鋒從在地上踱了幾步,忽地輕聲一笑,淡淡道:「說起來,這寧氏女倒是對了母后的眼,連那些雜耍女先兒都很難讓母后展顏一笑,她倒是三番五次的就能讓母后開心。」
「是啊,奴才也這樣想呢。」於得祿賠笑,見譚鋒踱到窗前,對著那盆嬌艷月季出神,好半晌,忽地伸手摘去一片花瓣,喃喃道:「難得這樣一個人,竟對了母后胃口,只是人心難測,須得讓她知道一下分寸。」
於得祿沒敢搭腔,只是心中奇怪,暗道知道分寸?這要怎麼說?莫非皇上今晚又要去照月軒?
揣著這個疑問過了大半天,直到晚飯後,太監來請翻牌子,譚鋒看了看盤子裡十幾張簽,微微一笑,將放在最旁邊的「寧常在」的牌子翻起。
「嘶」的一聲,翻牌太監倒吸了口涼氣,暗道我的天,皇上今晚怎麼想起這位主兒來了?不是說這就是個撂在皇宮裡的擺設嗎?
一面想著,就偷偷看向於得祿,卻見對方面色平靜,於是翻牌太監便悄悄退了出去,心想著於公公什麼意思?確定不是皇上翻錯了牌子?咱們皇上這後宮佳人雖不多,卻個個都是美艷照人,怎麼忽然找這麼一位過來侍寢?吃慣了山珍海味,這是想換個小菜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