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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28:26 作者: 茗芷
她抬頭看了看安錦雲,又試探性的去觀察王氏的臉色:「我不過是說實話而已,六妹當初投湖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當時分明是為六妹撇清與三殿下的關係,誰知六妹絲毫不領情,只以為我是要害她……」
「六妹,你平心而論,我是你嫡親的四姐,怎麼會誣衊你的名聲?」安晞月吸了吸鼻子眼眶中就漸漸盈滿淚水,「情深意切」道:「都是那個寧沛兒挑撥我們姐妹之間的關係,我可曾害過你?」
安錦雲平靜的看著對方:「是啊,你是我嫡親的四姐,那你為何要在眾人面前突然提起我投湖的事情,還扯上三殿下,若不是寧姐姐當時為我解釋,現在怕是……」
安晞月打斷對方哭喊道:「六妹!你叫寧沛兒便是寧姐姐,如今卻懷疑我對你的真心,我們可是血親啊!這如何叫我不寒心呢?」
她的聲音又尖又細,如今這般控訴,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
果不其然,安晞月柔柔的拿帕子擦了眼淚,哭訴道:「當時寧沛兒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打我的臉,甚至奚落我們伯府,你半句話都沒有還落井下石……」
「你恨我也就算了,居然連我們伯府的名聲都不維護……」安晞月一副為伯府著想的樣子,又對王氏說:「我怎麼樣不要緊,但是當時伯府蒙羞,可是六妹一手造成的!」
安錦雲聽得噁心,冷冷道:「我造成的?又不是我一開始非要提起,叫伯府蒙羞的也不是我,於我有什麼干係?」
安晞月被堵得頓時沒了話,只好懇求的去看上位的王氏。
王氏被喊的腦仁都疼,怒斥一聲:「月姐兒,你給我閉嘴!」
她喊完後呼哧呼哧喘著氣,似乎費了太多力氣,緩緩搖了搖頭失望道:「月姐兒,以前是我太慣著你了。」
她大概知道些安晞月背地裡教唆安錦雲的事情,但是她放任對方去做,雲姐兒和她不親,又是那樣的性子,她故意寵著月姐兒。
可是經歷了前幾次的事情後,她越來越發現安晞月被教導的有些過於小心眼,現在若是不真的施以懲戒,月姐兒這個性子難以扭轉,以後如何成大器?
說到底,她還是希望安晞月好。
「你當大家都是瞎的嗎?當著兩個皇子的面,那種話你也說的出口!」王氏嚴厲道:「我不管你們姐妹兩個在私底下是怎麼說的,這種話就不該拿到檯面上來說,如今弄的人盡皆知,人人都說伯府規矩不嚴,你還嫌不夠丟臉麼?!」
「祖母……」安晞月聽著王氏話中竟是半點沒有責怪安錦雲的意思,將事情全推在了自己頭上,跟以前小打小鬧的教訓完全不同。
她真真切切害怕了起來,看到王氏對她露出失望又嚴厲的目光,安晞月跪著往前膝行幾步。
「念之,將月姐兒帶到佛堂去跪著手抄《女戒》五十遍,抄不完不准吃飯!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准去看!」
薛氏聽著面色一緊,連忙跟著跪下來:「母親,月姐兒還是個孩子,如此重罰……」
「孩子?明年就要及笄了還是這個德行,」王氏語氣生冷,顯然是沒有迴旋之地了:「你現在護著她就是害她,若不是你一味縱著,月姐兒現在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薛氏張了張嘴,終究不敢再說。
這老毒婦命下人灌她茶水的那一幕,她至今都記得。
安晞月到底是乖乖被帶了下去,今天這個情勢她若再鬧是討不了好的。
木槿和綠蘿想跟著去佛堂,念之叫人將門守住,淡聲道:「老夫人吩咐了,沒有她的命令誰都不准私自進去。」
三個人雖然都是一等大丫鬟,但是念之可是老夫人身邊的,說話氣度都帶著兩三分威勢。
「念之姐姐,我們就進去看一眼,」綠蘿哀求道:「起碼讓奴婢給四小姐將紙筆拿進去呀。」
念之直接將綠蘿和木槿手中的東西接過去:「這些自然有我會送進去,今天別說是你們,就算是二夫人來了,也進不得。」
剛到門口的水香聽了這話停下腳步,想了想掏出一個金鐲子來想往念之手中塞。
她笑著道:「念之姑娘,就進去一瞬而已,不會被老夫人知道的,如今還是咱們二夫人在管家,你這樣做……」
念之伸手推拒,淡聲道:「二夫人管家,那也是老夫人給的權力,水香姐姐應當明白,咱們是伯府的奴婢,這伯府的後院,還是老夫人的。」
水香面色一僵,連忙將鐲子收了回來:「是是是,念之姑娘說的是,自然是以老夫人為尊。」
三個丫鬟只好離開,水香心裡惱道,這念之是個榆木腦袋,竟然絲毫不懂得變通,等她回去好好給二夫人說上一番,等以後老夫人一死,看這個伯府是誰當家!
她挺了挺胸脯,面上不快的回了倚梅苑。
安晞月在冷清的佛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念之甚至不准她用蒲團,兩個膝蓋直接跪在冰冷的地上。
她一邊抄《女戒》一邊恨恨的想,等她出去了非要安錦雲好看!
夜已經深了,安錦雲用過晚膳後就對著凌岳的字帖練習,突然聽得外面「咣啷」一聲,像是有人弄倒了什麼東西。
「亦書,出去看看。」
亦書從桌邊離開,推門出去,然後久久沒有回話。
安錦雲眉梢一皺:「亦書,外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