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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2:24 作者: 一笙久夢
    估摸著一炷香後,黑衣人全部被制服, 大喜之日見血本就是大忌, 岑陌身邊的侍從指揮著一部分國師府的人押著黑衣人,剩下的一半清理街道,他們訓練有素,很快恢復如初, 除了被捉拿的黑衣人外, 像是沒發生過打鬥一樣。

    喬珞這才真切體會到經過訓練之人的厲害之處,看似和普通侍從一般, 可這功夫卻是實打實的,尤其是岑陌身邊的人。目光收回徑直走到岑陌面前:「你是不是該跟我說些什麼。」

    「恩?」岑陌抬頭,疑惑地眨眨眼,「說,什麼?」

    「上次及笄之禮上,你是及時的趕來又是從哪裡得的消息的?還有之前遊船上你的人為何會來遲,莫非連有黑衣人動手的事都了如指掌,故意晚來一步,好演出戲?甚至早在當初玉珍閣碰到公主,你又怎麼出現恰巧出現在那?且說這次為何你能未雨綢繆地,帶著侍衛裝成普通下人的模樣前來迎親?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巧合?國師您信麼?」

    「我···你聽我解釋,有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岑陌有些慌亂,急忙上前拽著她,喬珞一把掙開。

    「本來我願意裝傻,假作不知,可你一邊與我說著甜言蜜語的情話,一邊又如此算計,把我當做什麼?」

    岑陌嘆了口氣無奈道:「沒錯,有些事我確實知情,提前做了安排,但這···並不是無疑瞞你,而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其餘迎親的人全都愣在原地,這好好的,怎麼主子就和夫人開始鬧起來了,該不會親事要黃了吧····可主子明明對這次婚事重視得很,怎會如此?

    他們這些手下此刻還是閉嘴的好,千萬不能摻和進去,萬一得罪了其中一個,等秋後算起帳來,一個都跑不了。

    「不得已的原因···罷了,是我不該奢求太多,你能在關鍵時候保我性命無憂已經是我賺了,怎能得了便宜還賣乖,

    方才話就當是傾絡方才被驚嚇說的胡言亂語,現在已經無礙,還是趕路吧。」相互利用便也罷了,讓喬珞有些心塞的是這人明明說著要好好處處,卻還是這般什麼都不肯說,顧自做好一切安排,城府之深讓她有些害怕。

    這般模樣分明是生他的氣,岑陌哪肯讓她走,把人拉到懷裡,任由著她掙扎拍打也不肯放手:「乖,聽話,我們好好談談好好不好。」

    溫柔似水的聲音縈繞的耳邊,飄進心裡也不自知,喬珞僵著身子,嘴裡嘀咕著:「你把我當小孩子哄麼?」

    「可不是,本來就還小。」

    喬珞老臉羞紅,冷靜下來細細想來,似乎她自己過於任性了,又瞥到旁邊都是人意猶未盡地看著這邊,這下連耳朵也燒起來了,拍了拍後背:「你先放開再說。」

    「就不放。」

    「你看誰才是小孩子。」喬珞覺得有些好笑,「好了,今晚我們有的是時間,別在這大街···小心!」

    窮途末路的黑衣人趁著旁邊的侍衛放鬆警惕掙脫而出,知道任務失敗接下來要面對的不是嚴刑逼問就是一死,眼神陰狠地盯著相擁的兩人,這次的目標雖然是成親的新娘子,但此刻哪管那麼多,死死地瞪著坐在輪椅上背對之人,舉著利刀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岑陌的後背一擲。

    侍衛被這一句「小心」驚醒,立馬上前把黑衣人重新抓住,死死地扣在地上,然而已經來不及去阻擋那快速飛旋的利刀,眼睜睜地看著利刀就要刺穿後背,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睛瞪地大大的,滿臉驚恐地看著一道嬌小的身體擋在前頭,鮮血四濺蒙住了雙眼,天地仿佛靜止一般,唯有那撕心裂肺的一聲。

    「絡兒!」

    是誰在笑,又是誰在哭,這些都不重要了。

    眼前發黑,無力地閉上雙眼,身邊的一切都離之遠去,意識也隨之消散,只余冰冷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在腦中不斷盤旋。

    【警告,警告····

    任務失敗····任務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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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宮金碧輝煌讓外人羨慕不已,然世人不知氣派的皇宮也有淒冷如雪的地方。

    這是一個未名的宮殿,偏僻如冷宮一般,重重疊疊的院子冷清到能清晰地聽到雪壓冬梅的聲音。

    「太子殿下,快來用膳吧,粥已經煮好了。」

    一個九歲的孩童撩開從梅樹枝走了過來:「什麼太子,早就不是了,在這裡的只有背上災星之名的楊陌罷了。」

    楊陌亦是祁國的太子,哦不,是前太子。國師的隨手占卜的一卦,讓他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太子變成養在偏殿無人識的廢皇子,精緻的小臉蛋和身上的舊衣一樣略顯發白,如黑寶石般的眸子一眼望不見底,臉上不悲不喜,有著不符合年齡的老成。

    「殿下別這麼說,事情一定會有轉機的,說不定,明日陛下就來看望殿下了。」侍從一直把他當做自己弟弟照顧,見不得他無悲無喜的樣子,著實令人心疼。

    楊陌攥緊筷子:「他,哼,奢望他來還不如靠著自己呢!」

    冰封般的臉上終於露出別樣的神色,到底還是個九歲的孩子,誰不奢望親情呢。

    侍從拍了拍他的肩,安撫道:「放心吧,你和陛下終究血濃於水,陛下只是一時被奸臣蒙蔽罷了,等陛下清醒過來,一定會親自接殿下出去的。」

    希望越大往往失望越大,皇后按捺許久終於在她生下的皇子冊封為太子後動了手。楊陌等來的別說是陛下親臨,就連解禁的聖旨也沒有,在祁國舉國上下團圓的日子裡,被人硬生生灌下一壺穿腸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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