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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2:03 作者: 甄子姐姐
安靜又吵鬧。
到此為止。
夢,該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慫慫的一天。QAQ
第五十七章
「熱烈祝賀周康先生和唐薇女士喜結良緣!」
唐雨杺站在酒店門前,仰頭看LED滾動的字幕。晃了會兒神,低下視線,指尖撫過大紅喜帖上的燙金字樣——2019.2.14。
彈指一揮,至他離開,距今已有五年。
最後的一樁心事,馬上也要了了。
思緒跳脫,憶起過往種種,又不免有些傷懷。
這種時候,她最想念的,還是那個人。
最後一次見他,是初冬的深夜。極寒,後半夜下了雨。
那時的她已有預感,她或許是窺見了本不該被她發現的秘密。似是不小心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很多事好像都已悄然改變。
誤闖了違規的拳賽館,她看見了周鶴身邊那個脖子裡有刀疤的男人。被腦中閃現的一個可怕念頭嚇到了,慌亂間逃走,一路悶頭衝撞。
待她回神,又急忙往回跑。
她想去找他,想把她不小心弄丟的阿鶴給找回來!
只是她往回走了沒多遠,就被那個刀疤男半道截了去路。
刀疤男說是「受人之託」,把她強行塞進了一輛麵包車裡。
之後是怎麼回的住處,她早已記不清了。
她不記得那個館子的具體位置,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鎖進房裡,不停地給他打電話。
急切地想聽一聽他的聲音,無所謂他說什麼,只是想確認他一切安好。
拿起手機,不停地按下撥號鍵,擱在耳邊。最初他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好不容易打通了,他卻一直沒有接。
究竟打了多少個電話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到後來,他的手機又關了機。
無論她怎麼努力,她到底還是沒能打通那個電話。
手機電量耗盡,她茫然無助地握著黑了屏的手機縮坐在落地窗前,呆滯望著狠狠砸在玻璃上的雨滴。
成串的水滴如柱,斑斑淚跡般順延而下。
她在窗前坐了一宿,看著初晨的太陽在窗玻璃上一蒸,那些隨風而來的水斑痕跡在眼前徹底失了蹤影。
就好像從沒出現過。
轉學後,她偶爾會聽姑媽說起一兩句關於他的事。
他出國了,發展得很好。擇了法醫相關專業,後又修了犯罪心理。他本就聰明,學東西也快。提前修滿學分,拿了雙學歷。之後一直跟著帶他的教授在做一些學術研究的相關工作,也參與過幾起轟動一時的案子。國外刑事相關的期刊雜誌上有他的個人專訪,封面首頁刊登過他的照片。
她偷偷上網查了有登過他照片的那個雜誌,把圖截下,存在了手機里。
是他出現場的抓拍照,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屈膝半蹲在一個深坑邊,凝神看坑土裡的屍骨。
他過得很好,只是再沒聯繫過她。就好像這麼一個出挑耀眼的人從沒在她的生活圈裡出現過,走得乾淨又徹底。
他走後,她也轉了學,去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城市。
時常會忘了他已經離開,得了好東西,總第一時間點開通訊錄里那個熟悉的號碼,想要與他分享。
指尖懸在那一處,之後,是長久的沉默。
在教室偶爾回過頭,叫著后座的名仍是「阿鶴」。愣怔過後,尷尬道聲「抱歉」。
雨天躲陽台下,頭頂撐起一角供她遮蔽的傘面。她驚喜抬頭,入目卻不是她期待的那張臉……
無窮無盡的失落過後,她學著嘗試一個人去面對必經的一切,卻始終不能完全適應。
最難熬的,還是想他。
極度想念一個人,不敢讓任何人知道。就連他的名字,每每聽人提及,都像是種暗傷。
與旁人聊起,卻總輕描淡寫地說忘了。
那些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她只知道自己把生活過得一團糟,一度對自己失望透頂。
對另一個人的習慣,一旦養成,輕易就成了依賴。
更何況,那是長達數十年的依賴。
要戒,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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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副駕駛位下了車的朱芸扯了扯禮服的裙擺,走到唐雨杺身後輕扶了一下她的背,提醒她:「雨杺,外頭冷,快進去。」
唐雨杺回頭看了她一眼,把展開的喜帖合上,塞回手包里。搖了搖頭,說:「你和耗子先進去,我去機場接個人。」
朱芸立馬很緊張地拽住了她搭在肩上的外套一角,說:「我跟你一起去!」
「不了,我想自己去。」唐雨杺輕輕抓了一下她的手,安撫道:「別擔心,我有好好吃藥,不會有事的。」
朱芸還想再說點什麼,被鄭凌浩的一聲輕咳打斷了話音。
唐雨杺的視線轉向了跟在朱芸身後的鄭凌浩,朝他攤開掌心,說:「耗子,車借我用一下。」
「你要開車?」鄭凌浩不確定道,「能行嗎?」
「怎麼?怕我帶著你的車同歸於盡啊?」唐雨杺說了句玩笑話。
近身處的兩人面面相覷,氣氛更僵硬了。
「行了,不用為難。」唐雨杺收回手,低頭在包里掏手機,說:「我自己打車去機場就行,你們不用跟看犯人一樣看著我。放寬心,去機場接人的事我姑媽也知道,她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