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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2:03 作者: 甄子姐姐
    腦中飛速閃過之前和朱芸聊起的「初吻」話題。

    像是浸了蜜般,只是這麼看著,都覺得甜絲絲的。

    親一下,應該也會很甜吧?

    **

    周鶴一向了解唐雨杺的口味。

    土豆絲她喜多醋重辣,雞翅喜甜鹹軟爛,炸蝦需用蔥爆香後再下鍋,每一道菜都是依照她的喜好做的。

    在家的時候曹向梅做菜一向清淡,說是重油重料對身體不好。幾乎不會考慮唐雨杺會不會喜歡吃,每餐飯菜更在乎的是營養均衡。

    菜依次上桌,唐雨杺洗過手後時不時跑去桌邊偷吃。被周鶴髮現後她一溜煙跑回廚房,非常乖巧地拿筷取碗。

    一餐飯唐雨杺吃得很盡興,實在吃不下了,才舔舔嘴角放下碗筷。

    周鶴早就吃完了,見她放筷,才確認著問:「吃飽了?」

    「飽了。」唐雨杺適時打了個飽嗝,摸摸肚子,說:「一個不小心吃多了,有點積食。」

    周鶴起身收拾餐盤,聽她這麼說,轉身回房。沒一會兒就出來了,說:「家裡的健胃消食片空盒了,我去一下藥房。」

    「不用。」端著空盤子準備去廚房的唐雨杺急忙拉住了他,「等收拾完了一起出去,飯後散散步。經過乾果鋪的時候我想買點山楂球,那個也能消食。」

    「好。」周鶴點了點頭,把她手裡的空盤子接了過去。

    一起整理完餐桌和廚房,周鶴拿了家門鑰匙,和唐雨杺一起出去散步。

    臨出門前,唐雨杺從櫥櫃裡拿了兩根火腿腸揣兜里。周鶴開了上面的柜子,又拿了個早餐包給她。

    唐雨杺晚上出去散步的時候時常會往口袋裡塞些便於攜帶的小零食,遇上流浪的小動物就會放些食物在附近。那些膽小的動物等人走了,會自己過去吃。

    出樓沒走多遠,唐雨杺看到常躲在角落偷摸著瞄她的灰貓,回手給周鶴比劃了個止步的動作。周鶴順勢停了下來,順著她的視線往草叢裡看。

    唐雨杺貓著腰放輕動作往那側走近幾步,瘦骨嶙峋的灰貓一臉警惕地往後退。

    「不怕不怕。」唐雨杺小聲安撫它。

    慢慢蹲下,從口袋掏出隨身帶著的小零食,撕開包裝,掰碎了些,鋪在樹葉上。而後一步三挪地放緩動作退遠了些,屏息看著那隻灰貓試探著靠近她放下的食物。

    周鶴給她遞了張濕紙巾,說:「擦擦手。」

    天色暗了下來,沿街的路燈依次亮起,光影錯落。

    以乾果鋪為目的地,並肩慢悠悠往前走,不時說上兩句閒碎話。多是唐雨杺起話頭,每當話音起,周鶴的視線總會長時間停駐在她張合的唇上,神情專注。

    路邊有野貓在打架,察覺到附近有人經過,瞬間化成兩道黑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唐雨杺往那側看了一眼,想起了些舊事。

    「奇怪,最近總不見老陳的店開門。人見不著也就算了,他養的肉包怎麼也不見出門遛彎了?」唐雨杺說。

    「肉包」是老陳收養的那隻斷尾三花貓,不喜貓糧,就饞大肉餡的包子,老陳媳婦取的名。

    這貓是老陳媳婦從虐貓人手裡搶回來的,肉包斷掉的尾巴就是那幾個虐貓的瘋子用剪刀生生截斷的。平時都不見有脾氣的老陳當下動了怒,跟那群人打了起來。也不知是誰報的警,在警局雙方都不願和解,老陳為這事還被拘留了三天。

    提起老陳,周鶴不自覺皺眉。他總有預感老陳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都聯繫不上他。就算去他家找,門也總是敲不開。

    心裡沒著沒落的。

    不知不覺走到了乾果鋪門前,唐雨杺步子加快了些。

    抱著紙袋裝的山楂球從鋪子裡出來,唐雨杺用竹籤紮起一顆裹著細膩白糖霜的山楂球,遞到周鶴嘴邊。

    這種裹糖的山楂球是炒制的,熱油慢火煎著,能綜合掉濃酸果味。吃著酸酸甜甜,很是可口。

    「啊——張嘴。」唐雨杺說。

    周鶴略彎了腰,很配合地咬走了簽子上的山楂球,放嘴裡慢慢嚼著。

    唐雨杺自小吃水果只要是跟周鶴在一起,都會讓他吃第一口。倒不是多謙讓,只是她不喜酸,就是拿周鶴試一下果子的酸甜度。

    唐雨杺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問:「甜嗎?」

    「嗯。」周·小白鼠·鶴很乖巧地點了點頭,「甜。」

    唐雨杺這才紮起袋子裡的山楂,邊往回走邊低著頭慢慢咬著吃。她吃完一顆,會再扎一顆送到周鶴嘴邊餵給他。一袋山楂球兩人對半分食,很快就吃完了。

    路過友嘉書屋門前,周鶴下意識放緩了腳步,習慣性往那頭看。

    正巧瞥見有三五個約莫十來歲的孩子,紛紛捏著鼻子從書屋南側的窄縫裡鑽了出來。那個縫隙里似是藏著什麼可怕的東西,那群孩子都是一臉驚嚇過度的表情,連推帶擠地跑遠了。

    周鶴步子一滯,腦中思緒飛旋。

    隔壁的輕甜奶茶店有相熟的同學從裡面出來,叫住了唐雨杺,與她搭話。

    周鶴默不作聲地後退了兩步,往黝黑窄縫那側慢慢走了過去。

    狹小空間內瀰漫著一股濃腥刺鼻的腐臭味,周鶴近前止步,微微眯起眼,漸漸適應了忽暗的光線。

    縫隙里躺著一隻死相極其慘烈的動物,骨肉剝離,早已辨不出原本的樣子,看體型大小似貓似狗。死了有些時日了,周身污濁,爬滿了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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