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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2:03 作者: 甄子姐姐
    他的視線轉向了那個熟悉的背影,微微眯眼。

    是蔡紹傑。

    懷裡摟著一個個頭小小的女生,看著像是新換的妞。

    這裡可不像是他這種地頭蛇會來的地界,也過於歲月靜好了些。

    周鶴的視線下意識轉向了被蔡紹傑摟在懷裡的那名女生。

    那女生的髮型挺特別,是跟唐雨杺同桌一樣的蘑菇頭。

    個頭好像也差不多。

    周鶴心裡起了疑,注意力長時間停留在了那一側。

    唐雨杺跟他說話,沒能等來回應,抬起頭看他。見他正凝神盯著某一處看,跟著轉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周鶴虛扶在她身後的手一瞬抬起,按住她的臉把她的視線強行掰轉回來。

    他看清了,蔡紹傑懷裡的人確實是蘇荷。

    只是他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二位,究竟是怎麼搭上的關係?

    不過這不是他目前要考慮的問題,他目前要考慮的,是避免跟那兩位正面交鋒。

    蔡紹傑混場子有些年頭了,這人是挺仗義,不過偶爾骨子裡還是透著股挺渾的勁兒。

    萬一蔡紹傑為逼他就範故意在唐雨杺面前說漏嘴讓他露出馬腳,那他還得費心去解釋。一個謊用數個謊去圓,僅是想想都覺得鬧心。

    「怎麼了?你摁著我的臉幹什麼?」唐雨杺掰他還摁在自己臉上的那隻手,說:「你鬆手,弄疼我了。」

    周鶴聞言急忙鬆手。

    唐雨杺轉過臉往他之前看的方向一通亂看,沒看出有什麼反常的地方,疑惑道:「你剛看什麼呢?表情那麼嚴肅。」

    「好像看到個熟人,大概是看錯了。」周鶴說。

    看到熟人有什麼好慌的?唐雨杺雖覺得奇怪,但也沒深究,說:「也不一定是看錯了,這裡遇見熟人很正常。」

    周鶴「嗯」了一聲,往蔡紹傑和蘇荷離開的反方向指了指,說:「我們去那裡走走。」

    「好。」唐雨杺沒異議。

    兩人並行了一段,周鶴不時往邊上看一圈,確認近處沒有蔡紹傑的蹤影,他才繼續慢慢往前走。

    找了個人不多的亭子,挨著坐下。

    唐雨杺伸手拿周鶴肩上背著的書包,從裡面取出便當盒。打開盒蓋,戴上一次性手套。

    周鶴從包的側面拿出保溫杯,倒了些熱水在杯蓋里,遞向唐雨杺。

    唐雨杺恰巧捏了個飯糰給他。

    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笑,交換了各自手裡遞向對方的東西。

    有人牽著巨型犬從亭前路過,沒一會兒又折了回來,大呼小叫地在追智商感人的撒手沒。

    唐雨杺往喧鬧處看了一眼,笑了笑。兩手抱著裝有熱水的保溫杯蓋,歪過臉看周鶴細細咀嚼飯糰,問他:「好吃嗎?」

    周鶴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點頭,說:「好吃。」

    溫熱的水滑進口中,唐雨杺抿了一下被水潤濕的唇。低下視線,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周鶴腳上穿著的運動鞋鞋邊。

    周鶴跟著低下視線,看她用腳尖勾自己的腳玩,嘴角漸漸浮起淺淡的笑意。

    唐雨杺像是在閒話家常,神色自然地問他:「阿鶴,你說,害了李雅的那個混蛋什麼時候才能被抓到?」

    周鶴轉過頭看著她張合的唇,對這個敏感的問題只能含糊回應:「應該,快了。」

    簡短的對話結束,兩人並肩安靜坐著。

    「你有心事。」周鶴難得主動開口打破沉默。

    不是詢問,是肯定。

    果然,沒有什麼能瞞過他的眼睛。

    唐雨杺轉頭看他,望向他黝黑深眸的瞬間,心裡頓覺踏實不少。

    突然之間很想傾訴。

    「我最近一直在想陶巧巧轉學前說的那些話,或許她說得沒錯。」話音稍滯,她低嘆了口氣。像是在下決心接受某種既定的事實,艱難開口:「我們都是兇手。」

    「你把事情想複雜了。」周鶴說。

    「不對。」唐雨杺搖頭否定了他這個觀點,「是我之前把事情想簡單了。」

    周鶴聽明白了她的意思,抿唇默了片刻,問她:「那我現在能做點什麼?」

    唐雨杺挺茫然地看著他,像是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周鶴不厭其煩地繼續問她:「怎麼做才能幫你解開這個心結?」

    唐雨杺噗呲一聲笑了,由衷道:「阿鶴,你真可愛。」

    聽著確實像是在說瘋話。

    周鶴沒再多言,低下視線,看著她挨著自己褲腿的鞋面。

    唐雨杺盯著他看了會兒,看他的表情,是真的想要開解她。

    自己剛剛直接笑出來的反應會不會讓他受挫?

    不想辜負了周鶴的這一番好意,慎重考慮過後,唐雨杺才認真回道:「要說心結,貌似有點言重了。不過目前會有的心愿,倒是有一個。也就是想想,要實現,其實不太現實。」

    周鶴停留在她鞋面上的視線稍頓,抬起,誘著她:「說說看。」

    「我吧,真的特別希望毀了李雅清白的那個混蛋能早日落網。要真有報應這一說,那混蛋就該遭報應!」 唐雨杺一拍腿,為解氣放了狠話:「要是有人能把那混蛋的腿徹底打斷才好呢,如果以後連路都走不了,那他就再沒機會害人了。」

    她忽地想起個事,遺憾道:「不過我聽康叔說過,不管犯過事的那些人有多壞,警察都不能隨意動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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