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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1:02 作者: 眠風枕月
魏浟看了黑煞一眼,明顯放心不下。
留他在這裡對付這麼多御林軍,肯定是死路一條……
又想起慕含嬌所說的,前世,黑煞死在冬狩的時候,他會不會今日依舊會死?
魏浟愣住的時候,黑煞已經在催促:「快點,愣著作甚!你們先走,我會想辦法脫身!」
魏浟回頭看了眼背後的慕含嬌,嬌嬌不會武功,在這裡耗下去肯定一個也活不了……
魏浟臨危不亂,拉著慕含嬌殺出重重包圍,因為幾次用身體替慕含嬌擋刀,還屢屢受傷,看得慕含嬌只能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了下來,幫不上什麼忙。
最後,好不容易殺倒了一片御林軍,在黑煞等一眾暗衛的掩護下,魏浟帶著慕含嬌一起翻身上馬,策馬飛奔離去,只留給黑煞一句「你小心」。
靖王看主要目標魏浟帶著慕含嬌逃跑,當時就帶了上百騎兵去追,只留步兵也他們纏鬥
黑煞能擋的都擋了,可是實在人多,也束手無策。
轉而一把勾過流螢的腰,將她也扔到馬上,本來是想讓她走的。
陳越抽了個機會過來,塞給流螢一塊令牌道:「流螢姑娘,勞煩你回洛京搬救兵,我等誓死為你開路!」
因為皇帝出行是帶著御林軍護駕的,而即使親王不能再擅自攜帶親軍,魏浟最近的兵馬也要去洛京城外的五城兵馬司,此去快馬要兩個時辰!
現在孤立無援,也只有叫人回去洛京搬人馬過來。
本來應該陳越自己去的,可是放心不下,還想著殺出重圍去追魏浟和慕含嬌,這件事只有交給流螢。
流螢接過陳越的令牌,轉眼眉頭緊鎖的看著黑煞,想要提醒他一聲,「你還有傷?」
黑煞一把割斷了一名敵軍的喉嚨,鮮血迸射的同時,那張偽裝的□□下頭,聽他冰冷暗啞的聲音道:「你不是就想我死麼,今日我若死了豈不正好。」
流螢屏住呼吸,這一瞬間,好像周圍嘈雜紛亂的喊殺聲和刀劍聲都黯淡下去,只能聽見他說的那句話,這種時刻,竟覺得如此刺耳……
她當真想要他死,可是此刻這麼身處險境,卻有點猶豫……或許是因為大業沒成,就這麼灰飛煙滅,難免覺得遺憾。
流螢愣住的時候,黑煞已經一拍馬屁股,將她就這麼給強行攆出重重包圍。
流螢回過頭去,想道一句:「你別死。」
可是周圍太吵了,她張了張嘴,一句話卡在喉嚨里也沒有說出口。
兩人遠遠的對視了一眼,似乎這已經是臨終前最後一眼,以往種種歷歷在目,轉瞬即逝……
畫面定格,黑衣男人眸子已經猩紅,被御林軍重重保衛,踏在鮮血和屍體之上,奮力為馬匹開道……
馬背上的流螢順利突圍,騎馬漸漸遠去,有想追的都被黑煞斬斷了退路。
黑煞帶著二十暗衛,斷絕追兵,陳越帶著二十親衛,去追魏浟和慕含嬌,情勢已經萬分危急。
*
魏浟騎馬帶著慕含嬌,埋頭盲目往前扎去,只能跑得越遠越好,直接衝出了圍場的柵欄門,往天池山深山裡頭逃去,只有這樣才能拖延時間,等待援兵,不然靖王殺意已決,肯定不會放過他。
背後一路御林軍追兵緊隨不舍,還屢屢放出弓箭想要將他們射下馬,看來真是下死手。
魏浟緊緊抱著懷裡嬌小的妻子,安撫道:「別怕,我們進山里就安全了。」
今日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慕含嬌雙手圈著魏浟的腰,閉著眼睛,緊緊貼在他身上,而她那隻小白狼咩咩,此刻被慕含嬌塞在胸口的衣裳裡頭,夾在二人中間,只露出一隻小腦袋。
因為剛才激烈的打鬥,加之魏浟不顧一切的護她周全,男人披風已經破破爛爛,全是血跡,雪青色的箭袖衣袍上也血流不止。
慕含嬌靠在他懷裡,看著刺眼灼目的鮮血,心疼得熱淚盈眶,「表哥你受傷了……」
魏浟道:「沒事,只是皮外傷,不痛不癢。」
慕含嬌才不信,都流血了還能不痛不癢?
慕含嬌卻愈發心疼,因為今日,他是因為她才受傷的,不然以魏浟在戰場上大殺四方的能耐,應該很容易就能騎馬逃脫。
都是因為帶著她這個累贅,什麼都不會,就知道拖後腿。
他不知為她擋了幾刀,為了護她才會受傷……
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他們一路逃竄進了山里,背後靖王帶著追兵一直在追,好在魏浟的坐騎非同一般,速度飛快不說,進入山中松樹林之後也極為靈巧,很快就將背後的追兵給甩得無影無蹤。
慕含嬌看見背後追兵已經許久沒有蹤影,才鬆了一口氣,道:「表哥,他們被甩掉了!」
魏浟卻面色沉凝,只繼續一往無前,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一刻也沒有放鬆警惕,解釋道:「雪地里,他們追著馬蹄印遲早會追上來……」
可是不管是騎馬和不騎馬,都會在雪地里留下印記,除非想個辦法……
天色漸漸暗淡下來,已經是傍晚時分,天邊染上一絲霞光,騎著馬在天池山上逃竄了一個時辰有餘,魏浟和慕含嬌始終走到了一條絕路。
傍晚的山間被白雲半遮半掩,仿佛仙境一般迷霧朦朧,前方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山崖之上,赫然露出了半截神秘的吊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