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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1:02 作者: 眠風枕月
高殊就在旁邊稟報,「你說奇怪不奇怪,前幾年京城裡,太子和靖王斗得你死我活的,你回京之後他們突然都安靜下來了。」
太子和靖王爭權奪勢已經是公開的秘密,魏浟原本不打算插手的,可是他一回來,自然而然讓兩個哥哥都感受到了威脅,從而步步試探。
魏浟道:「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就同時請我喝酒。」
「喝酒?怕不是想看看殿下你站在哪邊吧?」
「所以當時我稱舊傷復發,不能喝酒,全都沒去。」所以,根本沒打算站邊,不饞和他們二人鬥爭。
高殊琢磨:「可是,他們這麼安靜也不是辦法……我覺得,還是得想法子讓他們繼續斗,互相消磨勢力,對我們極有好處……
「殿下畢竟年輕,又常年不在京城,這朝中老臣多是倚老賣老,除了我爹那些門生,其餘大多早就被太子和靖王籠絡……如今只有趁著他們爭鬥之時,我們趁機注入新鮮血液,將來才有人可用。」
魏浟神色迷離,點頭同意道:「你說得有理,今後你手上的事讓陳越去接手,你儘快抽身,入仕做新鮮血液。」
高殊愣了愣,「殿下,我說的可不是我!」
「我覺得你最合適不過,再說,你是鎮國公嫡子,整日跟著我做個家臣,成何體統?你不要面子你爹還要,高家有的是事情需要你打理,什麼都放給別人插手,你將來難道跟著我過一輩子?而且你入仕之後,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給你。」
仔細一想,好像他說的也對?這些年,高殊也沒怎麼管鎮國公府的事情,世子又是武將常年領兵在外,以至於全是交給二哥高顥在打點,可是怎麼說二哥也是個庶出,庶出是不能繼承家業的……魏浟難道是在暗示高顥有什麼心思?
想了想,高殊點頭:「明白了,全聽殿下安排。」
*
當天夜裡,宮中寢殿之內,太監伺候魏浟換衣裳之時,便見幾頁紙從袖子裡輕飄飄的掉了下來。
魏浟低頭垂目,正看見太監將紙張撿起來,準備拿到一邊收好。
「給我。」魏浟開口道。
太監應聲,轉身回來,雙手奉上。
換好衣裳,魏浟一身裡衣,坐於床沿。
修長手指將那已經皺巴巴的紙張展開,昏黃火光下,就看見上頭密密麻麻的小字。
這字,比抄經書的時候潦草了許多,寫得也很隨心所欲,用詞全無遣詞造句,好像想到什麼寫什麼,連話本也不夠格,就是通篇白話的流水帳,就這樣,還能叫高殊看得廢寢忘食?
魏浟坐著看了片刻,乾脆躺著看,一邊看,還在一邊嗤之以鼻……
她行文水平和文采真是讓人堪憂,看了毫無營養價值,甚至覺得浪費時間。
而且這編的是什麼?還食人島,上頭有兩幫野人,一幫吃人,一幫不吃人,他們一行人在島上被吃人的野人抓了,架好了鍋,差點被煮了吃了?
簡直編得越來越離譜了,她到底怎麼想出來的?
想給那小腦殼像敲核桃那麼敲開,看看裡頭裝的什麼。
「……」
不知不覺,魏浟已經翻到了最後,當時就坐了起來,皺起了眉頭……
所以他們到底有沒有被煮了,為什麼後面的還沒寫?
應該沒有被煮,不然後面怎麼編下去……
竟然故意吊人胃口。
看完之後,魏浟將幾張破紙塞進了枕頭底下,倒頭就睡。
*
慕含嬌最近很忙,又要作畫,又要去抄經書,還要探望生病的表妹,說要寫話本也沒空動筆。
還好母親成功在家蹲著沒有出門,皇后知道她抄經書祈福便也名正言順的不召見。
慕含嬌在祖母那裡抄經書的時候,倒是碰見過魏浟兩回,不過都沒說話,躲在裡屋,就遠遠聽見他和祖母說話。
轉眼過去了大半個月,慕含嬌給母親畫的畫總算大功告成。
其實這畫對於慕含嬌來說很簡單,至少比山水畫簡單多了,畢竟通篇只有幾個顏色,不過,她在裡頭加了一些小心思,想哄母親開心。
她正晾乾畫卷之時,外頭阿桃腳步匆匆跑了進來,氣得是漲紅了臉,一回來就罵個不停。
「姑娘,真是氣死我了,這世上怎麼什麼人都有!」
慕含嬌很少看見阿桃氣成這樣,不解的歪著腦袋看她:「怎麼了?」
阿桃氣喘吁吁,才從袖子裡取出來一本藍皮書,給一把扔到了桌上:「你看看,這都是什麼玩意兒?我今日出去買東西,聽見街上的人在說什麼海上奇聞,一問才知,如今整個洛京城都傳遍了,人盡皆知,說是什麼聞墨齋出了一本奇書,內容簡直精彩絕倫,老少皆宜,千古稱奇……於是我就去聞墨齋買了一本來瞅瞅,你看,就是這本。」
阿桃從小跟著慕含嬌陪讀,所以是識字的。
慕含嬌慢悠悠的,過去桌邊一看,見那本藍皮書的封面上就寫著《東海尋仙記》,作者逍遙書生。
光看這個名字,慕含嬌大概就知道怎麼回事了,翻開一瞧,果然裡頭寫的就是一行人出海尋仙,遇到了大風大浪,迷失了方向,隨後又遇上海怪,遇上水母,諸如此類……這不就是出自慕含嬌口述的海上奇遇麼?
第9章
阿桃氣得捂著胸口,道:「姑娘,這分明就是你和老爺出海的所見所聞,怎麼就變成東海尋仙記了?這分明就是……假冒偽劣,冒牌貨!這人還給老爺取了名字叫黑將軍,姑娘你起了名字叫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