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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22:55 作者: 隔岸觀火
    「夫人也該回去找萊斯利了。」鄧恩提醒道。

    「那麼,我先告辭了。」萊斯利夫人朝他簡單地行了一禮,悠然地離去了。

    萊斯利夫人本名叫做斯諾·特納,曾經是就職於諾菲林中央政府外務部的一名翻譯官,後來被萊斯利娶回了家,自此便不再在外務部工作,專注於家庭——看似如此,事實上,自從娶了斯諾之後,萊斯利便越發昏聵起來,似乎是被這個披著羊皮的omega迷了心竅,很多事情都要靠斯諾來定奪。現在的事實是,斯諾已經替代了萊斯利,成為了實質上的光輝黨幹部。

    按照黨內條例,讓親屬干政的萊斯利是應該得到處置的,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萊斯利這一支已經逐漸勢頹,但手中掌握著的力量卻不可小覷,而且這三年來,在斯諾的打理之下,萊斯利派似乎又有東山再起的跡象了。

    斯諾剛才那番話,隱隱有暗示鄧恩再娶的意思。鄧恩猜測,或許斯諾是想拉攏艾金,讓艾金成為他的枕邊人,以此來達成自己的一些目的。

    艾金的宣講,以及這些天來的工作情況,鄧恩也是知曉的。斯諾說的沒錯,艾金的政治理念和他是比較相似的。在他看來,艾金·李希斯特無疑是個可用之才,但到底能不能真的放心用艾金,尚且是個問號。

    斯諾的拉攏,正好可以當做一次試驗。假如艾金真的聽從斯諾的話來爬他的床,恐怕鄧恩就只有放棄他了。

    舞曲響起了。成雙的夫妻們跟著悠揚的旋律,在大廳里跳起了舞。落單的人們也紛紛找人湊對,加入到其中去了。

    艾金不想跟人湊對,也更不想跳舞,便去倒了一杯蘋果酒,靠在角落裡獨酌,百無聊賴地看著男男女女們跳交際舞。

    「你不去跳舞嗎?李希斯特先生。」

    身側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把艾金嚇了一跳。

    「萊斯利夫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艾金把手中的高腳杯放在一邊,道,「您直接叫我艾金就可以了。」

    「那你別叫我夫人了,叫我斯諾吧。」斯諾笑著說,「我不想跳舞,正好看到你在這裡,就來找你說說話。」

    話雖如此,艾金也不知道他能和斯諾聊什麼。他是議員,而斯諾卻是高官的夫人,他們兩個關注的東西肯定不一樣。

    「艾金,我第一次在網絡上看到你的時候,就隱隱感覺到你和我很像。」斯諾也靠在牆上,就在艾金身邊,「清除必要之惡,這的確是個很好的想法。你是站在omega這邊的,對嗎?」

    艾金卻笑了一下:「也不能這麼說,我是站在諾菲林這邊的。」

    「哦?」斯諾覺得很有意思,「不是『諾菲林政府』,而是『諾菲林』麼。」

    「我想把諾菲林變成真正的文明社會。」艾金道,「我認為這才是對鄉土最好的回饋。」

    「也就是說,你的理想比實現性別平等更大,對omega的救贖只不過是包含在文明社會概念中的一個方面,是嗎?」斯諾毫不吝嗇地對他目露讚賞,「能有這種想法,真是了不起。」

    「沒什麼了不起的,這還只是一個尚未實現的想法而已。」艾金謙虛地說。

    斯諾愉悅地說道:「我果然沒猜錯,你跟我很合,艾金。」

    他拿起餐車上的鮮榨果汁,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拿起蘋果酒幫艾金把酒杯斟滿,然後遞給他——這是認可的信號。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讓你叫我夫人嗎?」斯諾手上微動,輕輕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因為我是被我丈夫強娶回去的,五年前我在外務部工作,一切都順風順水,再有半年,我就能升任首席翻譯官了。可是自從結婚之後,我就被萊斯利關進了家裡。他將近六十歲,已經很難使人懷孕,但是卻非讓我懷孕不可。」

    「那段時間太黑暗了,我被他鎖在了床頭,活動範圍只有一張床。被他折磨了整整一年之後,我才終於懷孕,後來生下了一個alpha女兒。」

    艾金聽得有些毛骨悚然。對他來說,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莫過於失去自由。他很幸運地從家中逃了出來,卻不知道今後還會不會被囚禁在另一個家,就像斯諾一樣。

    「而且當初他強娶我的理由很可笑。」仿佛是為了印證這真的很可笑一般,斯諾笑了一聲,「並非是因為他愛上了我,而是因為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高達,他的醫生告訴他,他跟我生下的孩子會擁有非常優秀的基因。」

    「所以,你丈夫其實只是把你當成了一個生育工具。」艾金喟嘆道,「僅僅是為了得到一個優秀的孩子……」

    「但是現在,我覺得值得。」斯諾語氣一轉,「因為我得到我最想要的東西,所以不論是嫁給一個年近六十的老頭子,還是經受折磨被迫生下孩子,都是成了必要的犧牲。」

    第105章 「……麻煩您給我條褲子

    「必要的……犧牲?」艾金愣愣地重複了一遍。斯諾這是在暗示他什麼嗎?

    「你才剛剛進入市議會,可能還沒有真正感受到諾菲林政府施加給omega的阻力。」斯諾嘆息道,「omega想在這裡出頭是非常難的。你再優秀再有實力都沒用,不出賣身體找個靠山,根本就混不下去。」

    「我還在外務部時,業務能力是所有人里最強的。因為不肯陪床,所以上面一直壓著我,不肯讓我升任。可是後來看到比我差的後輩們一個個地升職,踩在我頭上,我還是後悔了。」斯諾抿了口蘋果酒,道,「我不怕你嘲笑,在嫁給我丈夫之前,我幾乎把外務部所有高官的床都爬了一遍,才終於換來這個升任首席翻譯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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