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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22:55 作者: 隔岸觀火
    艾金點了點頭。

    「你試試看,現在能下床嗎?」埃文繼續道,「你的母親來探望你了,這會兒她正在探監室里等你。」

    埃文以為艾金會立刻答應,甚至已經伸出了手準備扶他下床,然而他卻只聽到艾金忽然變得冰冷的聲音:「我不見她。麻煩你轉告她,請她回去吧,以後也不要來了。」

    接不接受探監,當然還是以艾金的意志為準。埃文想了想,還是把滿肚子勸告的話咽了回去。艾金的母親剛剛一直在探監室里默默垂淚,想必很擔心艾金的安慰。也不知道這對母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使看上去十分好脾氣的艾金表現得如此冷淡。

    埃文長嘆一聲,便起身回探監室去回絕艾金的母親了。

    艾金有些心煩意亂,一個人靜坐了一會兒,這才拿起埃文放在床邊的那本書。他沒有翻閱,而是閉上眼,把它抱進了懷裡。

    他在一片可怖的沉默和孤獨里陷入了無盡的崩潰。

    第10章 「只要你願意,我們之間可以發生任何事

    奧西利亞玫瑰是一種很特殊的玫瑰花。它是由紅白兩色的花瓣綻放而成的,艷紅的花瓣翻開來,裡頭是雪一樣的潔白。一如它的花語:優雅的外在,純白的心。這也正是所有光輝黨人心中的嚮往。

    但,這句話或許適用於鄧恩·霍克,卻不一定適用於艾金·李希斯特。他的顏色與奧西利亞玫瑰是截然相反的。他向外顯露出溫和純淨的白,內里卻是被一根根心刺扎得千瘡百孔血肉模糊的紅。

    如果那場大火真的燒死了他,說不定反而是一件好事。

    艾金閉著眼休息,心中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個荒謬的想法。可是鄧恩留下的那封信,卻讓他不得不繼續往前走。

    他太累了,世間的一切都令他覺得疲憊不已。

    蘭德爾邁進醫務室時,看見艾金正弓著背坐在床上,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他敲了兩下房門,才將艾金驚醒。

    清秀的omega看向他的瞬間,朦朧的雙眼裡儘是悲涼的死意。他看上去就像嚴冬里落下的最後一片楓葉,受盡了凜冽寒風的折磨,乾枯到輕輕一碰就會碎裂滿地。

    蘭德爾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好像自從艾金被關進了維克辛大獄,他就時常遇到這樣的情況,這太反常了。

    「警視廳來人了,要求提審和這場大火相關的所有人。」蘭德爾道。

    「何必呢。」艾金笑了一聲,帶著些許輕蔑,「反正他們又不可能真的打首相大人的臉,倒不如自己編個故事報上去,還能省不少事。」

    看起來,艾金心裡是十分明白的。蘭德爾問:「你知道是他做的?」

    「除了查理,我想不出還有誰恨我到巴不得讓我死在獄裡。」艾金聳了聳肩,「這個老東西就是典型的A權主義者,從我升任法務副大臣的時候就看我不順眼了。」

    蘭德爾忍不住蹙起眉,不過並非是因為艾金當著他的面指責了他的父親,而是因為對父親的失望。

    查理·弗格斯是個有手腕有心計的政治家,卻不是個好人。

    「不過,你和他完全不同呢,蘭德爾。」艾金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把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自從入獄之後他就沒有剪過頭髮,現在略微有些長了,細碎的發梢落在細嫩的頸側皮膚上,黑白雙色的對比太過分明,不斷地吸引著蘭德爾的注意力。那個獨屬於omega的腺體就藏在他的黑髮之下,只需要在那裡咬上一口,用尖牙刺穿他的皮肉,就可以輕易地讓面前的omega染上另一種信息素的味道。

    艾金看了他一眼,嘴角掛起不甚明顯的笑意:「你有能力,也足夠正直,所以我才會放心地把維克辛大獄交給你,而不去介意你是查理的兒子。」

    「你就沒有想過,我和他可能是一夥的?」蘭德爾反問。

    「如果你們是一夥的,我現在應該已經死了吧。」艾金把手臂擱在病床上的小桌子上,撐著臉看他,「既然我還活著,那就說明,你是可以信任的。」

    艾金伸了個懶腰,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他得去接受警視廳的審訊了。

    「對了,我還沒有感謝你幫我買到書的事呢。」艾金停下了步伐,在蘭德爾的面前站定,朝他勾了勾手,「低頭。」

    蘭德爾想起上一次艾金向他表示感謝的方式,眉毛微微一挑:「又是要用吻頰禮表示感謝?」

    「不是哦。」艾金見蘭德爾不配合,乾脆直接踮起腳捧住他的臉,把唇湊了上去。

    因為剛剛的那場大火,艾金的嘴唇有些乾澀了,但依舊十分柔軟,不知為什麼,好像還帶著一點點隱秘的甜味。這個吻很輕,但卻很長。蘭德爾沒想到他會直接這麼吻上來,就這麼呆呆愣愣地由著艾金吻他。

    「比起吻頰禮,你其實更想要的是這個吧?」艾金短暫地離開了他的唇,說完這句話後,又蜻蜓點水般的飛快地在蘭德爾的嘴唇上又親了一下。

    「你……!」蘭德爾醒過神來,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被艾金牽著走了,心中湧起些許被玩弄了的惱怒,一把抓起艾金纖細的手腕,「你想做什麼!」

    「這句話好像該由我來問你。」艾金也並不掙脫,儘管有些疼,但還是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眼神里藏著玩味,「那天晚上加菲爾德這隻蠢狗對我做了什麼你都看見了吧,你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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