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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15:22:55 作者: 隔岸觀火
蘭德爾飛速思考著,將腦內已知的線索串聯在一起:「埃文說上午181號越獄,他是從哪裡逃的?」
「天花板,他把天花板開了個洞。」列蒂西雅答道。
牢房的天花板上有大約高為三十厘米的狹小,專門用來鋪設滅火系統的輸水管道,因此順著管道爬行,是可以去到每一個牢房的頂端的。
「203號上方的輸水管道,可能被他做了手腳。」蘭德爾皺起眉,「你從附近沒有被火勢波及到的房間進去,砸開天花板,順著正南方向的輸水管道爬,看看能不能修復,如果可以,修復之後立刻通知管理辦公室打開203號的房門。」
「是!」列蒂西雅簡短地回答了一聲,馬上行動起來。
這邊的通訊掛斷後,那頭埃文的通訊又連了進來:「先生,消防隊那邊回覆說不久前維克辛島西面的原始森林起了大火,所有消防員都被派過去了,剛剛他們已經調了一部分人過來,大概需要五分鐘時間。」
五分鐘。蘭德爾深吸了一口氣。現在唯有爭分奪秒了。
「先生。」通訊掛斷時,艾金的母親朝他湊了過來,眼眶通紅,「請問,監獄裡現在是什麼情況啊?」
蘭德爾現下心急如焚,也沒有心情再去修飾自己的言辭,安慰眼前的女人,只是口氣僵硬地說道:「不太妙,正在想辦法救人。」
她一時也顧不得端莊體面,從喉嚨里擠出一聲悲愴的嗚咽來。
列蒂西雅的動作很快,一會兒的功夫便爬到了203號牢房的上方,她仔細檢查了一遍輸水管道,發現裡面已經被凝固的水泥死死地封住了。天花板上被人打了一處小拇指指甲殼大小的孔,可以清晰地觀察到整個牢房的情況。她保持著趴伏的姿勢,將右眼對準那個孔,想看看艾金的情況。
omega仍在睡夢中。他蜷縮在床上,雙唇緊緊地抿著,看上去十分痛苦。他的右手不太正常地**著,彷佛正極力想從夢中醒來,可怎麼也睜不開雙眼。
時間不多了。
列蒂西雅望著那根被堵塞的管道,一邊通過語音命令用通訊器向蘭德爾發送了對話請求,一邊探手去摸自己掛在腰間的東西。
「管道無法修復?」蘭德爾的聲音傳來,他的語速很明顯變快了,低沉的嗓音里透著不太容易察覺的焦急。
「修復不行,但是暴力破壞可以。」列蒂西雅一邊說著,一邊取下腰間的下雷射刀,用微微顫抖的手握著它,在天花板上劃開一個形狀歪七扭八的出口,「先生,我是想跟您說,請不要讓我出修理管道線路的費用。」
還沒等蘭德爾回復,她便手起刀落,把那截被水泥牢牢封死的管道硬生生切斷了。
沒了障礙物的阻擋,洶湧的水流瞬間朝外噴涌而出,從那個不太好看的出口傾瀉而下。與此同時,從監控里看到水流出的辦公室職員,立刻通過遠程遙控,打開了203號牢房的房門。熊熊火焰一瞬便燒了進來,又被當頭澆下的水流沖滅了。
艾金不是第一次有這種近乎絕望的體驗。上一次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剛剛大學畢業的時候。
大學時,他讀的是法學專業。諾菲林的律政行業很發達,從中政法畢業的法學生們是很吃香的,只要成功面試上一家好的律所,未來幾乎是光明無限的。儘管因為omega這個性別,艾金在面試的時候吃了不少癟,但他還是在畢業之前進入了一家不錯的律所實習。
然而在律所中,實習生是最底層的。他們需要去做律師們交代下來的一切事情:資料整理、文書撰寫……數不勝數。艾金自從開始實習之後,就開始了晝夜顛倒黑白連軸的生活。他體質很特殊,除了不易孕以外,自身的信息素也很容易紊亂。長時間的熬夜加班使他整個人都很憔悴,身體狀況也不穩定,最後在實習第二個月的某個加班的夜晚,就在律所里發了情。
萬幸的是那晚辦公室里只剩下艾金一個人,不至於發生什麼荒唐的意外。他一邊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一邊給加菲爾德打了電話,同樣因為實習忙碌不已的alpha瘋了一般地飛奔過來,把他抱進了衛生間裡。
加菲爾德趕在下一波發情熱之前把艾金帶回了他們住的那間不太大的出租屋裡,整整三天閉門不出。
就是這一次,艾金懷孕了。然而當時,這對整日裡忙得東奔西走的年輕人誰都沒有覺察到這件事情。直到後來,艾金從出租屋門口那條長長的階梯上摔了下去。
他躺在血泊里,睜不開眼,只能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飛快地逝去,令他的魂魄都變得冰涼。他感到呼吸困難,彷佛經歷了一場小死。
「203號、203號!」
艾金在一陣呼喚聲中費勁地撐起了眼皮。他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還以為自己只是從年輕時那個讓他恐懼的噩夢裡醒來了。
面前的男人是個可愛的娃娃臉,不具攻擊性的面容上掛著溫和的笑:「你終於醒啦。蘭德爾先生讓我把這個給你。」他說著,把手中的書放在了艾金的床邊。
艾金揉著眼睛點了點頭,鼻子嗅到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分明身處在監獄的醫務室里。
看來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不少事。他想。
「發生了什麼嗎?」艾金問道。
「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你。」埃文撓了撓臉,猶猶豫豫的,「還是等先生審完了人,你再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