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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30:03 作者: 山茶不渣
大多數山民們是傾向於後者的,畢竟崖高萬丈,壯年男子都攀不上來,更別說個弱小女人了。但若是遇到雨水暴漲,人順著河水反流進村,倒是多少有點可能。
但這也經不起推敲,因為這山與鄰近山交界處,是有個一百多公里險隘峽谷的,那裡蜿蜒曲折,據藏書中記載,最開始水位不深,能過人。
山中寂寥平淡,他們也曾嚮往過山外更廣闊的天地,於是某一代的族長學著藏書中的記載,挑選精壯青年幾度順流而下試圖出山,結果才得知那裡水位已經上漲,水流湍急,洶湧得難以言狀。最後他們傷亡慘重,頹然放棄,至此在這裡世代而居,不再想著出山。
順流而下就如此艱難,若是逆流而上的話更不用說了,故,他們不相信有人能通過那個峽谷漂上來,準確的說,是漂上來後還活著。
但她確實還有氣息,沒死。
就在山民們為此事爭論得不休不止的時候,有眼尖的發現這個外來女眼睫毛突然顫動了幾下。
「噓,快看,醒了,她醒了...」
大伙兒聞言,紛紛閉了嘴,有的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呼吸過重阻了她的醒來。
雙眼漸漸睜開一條縫,許是白光有些晃眼睛,她伸出手擋在了額前,那手小小的,手指纖細,很是好看。
而後又不適的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完全睜開。水汪汪的,帶著初醒的惺忪,再加上淡緋色的衣衫盡濕,緊緊貼合著小身板,內里稚嫩曲線若隱若現,自是引來遐想無數。
人群中時有抽氣與驚艷聲。
「妹兒的眼睛好多水。」有人賤兮兮的吹了聲口哨,惹來更多人的輕佻調笑。
「長得真她娘的好看。」
「你看那小腰細的,老子一掐怕是都要斷...」
都是些粗糙壯漢,說的話也透著葷。
一旁的大川聽著這些污言穢語,不悅的皺了皺眉,他側過頭橫了眼最後說話的人。
那人見狀,訕訕的閉了嘴。
外來女沒理會大家的粗鄙言論,她慢慢抬起頭來,那雙深潭似的眼裡透著一絲茫然。
她偏頭四處瞧了瞧,似乎在打量什麼。而後耷斂下了眼,右手攤開撐著泥地,曲腿想爬起來,不料手才剛使力就不受控制的一抖,整個人忽的撲跌到了地上,濺起一灘泥水。
引來哄堂大笑。
她也沒在意這些,軟軟地趴在地上,孱弱的深呼吸了幾下,小口喘著氣,而後用雙手撐著地,慢慢使力,身子小弧度的撐起,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爬了起來。
她坐到地上,又重複了剛才的動作想撐著手站起來,手卻因無力而微微顫抖,她咬牙嘗試了幾次,沒有成功,最後不得不放棄,只得小幅度往榕樹幹靠了過去,背倚著它。
於常人來說甚是簡單的幾個動作,待她做完,早已累得氣喘吁吁,冷汗直冒。
看得人跟著焦急。
「軟趴趴的,石頭,啷個不尅幫她一哈。」有個年輕矮個子用胳膊肘碰了碰旁邊的同伴,起鬨。
「你啷個不尅?」
「老子...」
「你是什麼人?」魏老族長的陡然出聲,打斷了大家的不正經,「來自何處?」
與族人一樣,他也想知道這外來女是誰,是怎麼來的,以及來到這裡的目的。
不是新奇,而是責任。
族中典藏舊書中說,山外人多精怪,特別是那眼神閃躲,眼珠子烏溜溜轉的最是狡詐奸滑。他作為一族之長,自是要弄清楚這外來女的一切,以確保村內的安寧。
「說!」老族長沒容她思考的時間便又厲聲逼問,因為他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對方的回答是下意識的,才是最真實的。
但對方愣了半晌,卻什麼也沒說。
眼神閃爍不定,東張西望的沒個安分,恰似書中所言!
但又給人一種瓜兮兮的無助感是怎麼回事?
魏老族長見此也不忍心做出太過凶戾的模樣,便放緩了聲音,稍稍顯得心平氣和點,「你是誰,怎麼到這裡來的,來這兒幹什麼?」
地上的人依舊什麼也沒有說,精緻小臉上一副呆蠢模樣,仿徨四顧,最後將視線定著在一處。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便看見一株碗狀的小花夾在亂石縫隙中,白色,單薄長莖,一層單花瓣裹著蕊黃,雨過,沾著些許小水滴在風中搖曳。
「這人對著朵野花犯痴,怕是個傻的喲。」大伙兒自是注意到了外來女呆傻模樣。
「怕是被水泡哈嘎了。」
「哈兒嗦。」
「肯定是遭河裡的石頭撞哈了...」
魏老族長見她眼神呆呆的,心內有了計較。他本打算曲腿蹲下去,近距離盯著她的眼睛再細細審問一番的,但見她這模樣,覺得又沒什麼必要。
而且他老了,蹲下去容易,想站起來便會很廢力。
於是他就只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
還想開口再問些話,沒想到她轉眼間便又癱軟在了濕泥地上,眼一閉再度昏迷了過去。
魏老族長:。。。。。。
山民們:。。。。。。
這可怎麼辦?山民們焦急,什麼都還沒問出來啊。
再說她昏迷不醒,後續的事情怎麼辦,是扔在這裡叫人看管著,還是讓她進村?她這氣弱的樣子扔在這裡怕是遭不住,若是進村,嗯?讓個外人進村?不合適吧,況且進村之後她住在哪裡也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