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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27:20 作者: 瀟水玄舸
    ——「你酒還沒醒?」

    「啊,對,大妹子,找我啥事兒啊?」莫雲杉順水推舟裝起醉來。

    ——「莫小姐這樣,我會覺得奧獎最佳女主角有黑幕。」

    莫雲杉咬了咬牙,冷漠道:「大清早找我什麼事?」

    ——「糾正下,已經過了午十二點。當然,我無意在這種小事上浪費時間。莫小姐昨晚對我進行了精神摧殘,不該進行賠償麼?」

    莫雲杉後脊緊,佯裝淡定:「不就是喝醉了隨便打個電話罵你幾句,我也不是有意的,你別往心裡去。」

    記憶是沒有,瞎編誰還不會了?

    ——「莫小姐不記得昨晚說過什麼?還是覺得丟人不敢承認?」

    語氣高深莫測。

    莫雲杉驟然冒出層冷汗,昨晚難道哭著喊著求狐狸精複合了嗎?

    不能吧?

    不……能吧?

    「咳咳,你也知道人喝醉說的話沒有邏輯,我說過些什麼自己都不記得,你當真可就太傻了!」

    莫雲杉舔舔唇,試探道:「我把我睡覺打呼嚕的秘密告訴你了?」

    這種時候,還管什麼形象不形象,轉移對方注意力才是最緊要的事。

    ——「你知不知道自己說謊的時候就喜歡編些誇張的內容轉移對方注意力?」

    「……」

    莫雲杉破罐子破摔,視死如歸:「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放屁了?」

    ——「幾年不見,莫小姐粗放了不少。」

    莫雲杉:「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人當然是會變的,我沒原來那麼淑女也不奇怪。」

    ——「可是莫小姐昨晚說自己對我舊情難忘,求我再給你次機會。聲淚俱下。」

    霎間,莫雲杉靈魂升天。

    「你可別趁我不記事就編瞎話騙我,追我的人都從北半球排到南半球了,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胡話!」莫雲杉只手緊緊攥住床單,冷汗直冒。

    ——「是麼?可我聽著情真意切。」

    莫雲杉假笑兩聲:「雖然知道你在誆我,但是我還挺好奇,你準備怎麼回答?」

    狀似漫不經心的試探。

    ——「莫小姐都口咬定是我在騙你,為什麼還好奇我怎麼答?你不會……真的對我難忘舊情吧?」

    莫雲杉心裡團氣上不去下不來,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勾出個笑:「殷小姐拿這種話套我,這才是對我念念不忘的表現吧。」

    期待著,對方不會否認。

    ——「莫小姐別忘了,是你給我打的電話,你覺得自己喝醉了就可以裝傻混過去?大半夜被前女友騷擾,我很困擾。畢竟……我不像莫小姐獨守空床。」

    隔著電話仿佛都能清楚看到那個人臉上嘲諷的笑。

    但刺痛人心的,不是嘲諷對方的態度,而是言語間的暗示。

    不是獨守空床麼?

    莫雲杉的腦袋裡就像有十幾個響雷同時炸開,兩隻耳朵嗡嗡作響,眼前黑了下,意識在混沌走了遭。

    「看來殷小姐對我的魅力還沒有正確的認識,我勾勾手指就有數不清的人為我神魂顛倒,何須獨守空床?」莫雲杉聲音發冷,賭氣似的要跟前女友較個高下。

    ——「既然這樣,希望以後不會又深夜接到莫小姐的電話。」

    莫雲杉胃裡陣翻攪,沒忍住乾嘔了聲。

    過了幾秒,「怎麼了?」聽筒里傳出情緒不明的詢問聲。

    「沒事,宿醉有點噁心,休息下就好了。沒別的事就掛了吧。」莫雲杉沒有等對方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緊接著,就跑到廁所嘔了幾下,但是什麼都沒吐出來。

    莫雲杉扶著洗手台站了會兒,拿出牙刷擠上牙膏,邊哼歌邊刷牙,若無其事的。

    酒店暖風開的很足,但莫雲杉仍是全身發冷,洗漱完便裹了個毯子窩在沙發里。

    大概是宿醉後遺症吧。

    肯定是的。

    沙發上的人雙眼發愣,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雲杉自嘲地笑了聲,明明就是心冷,再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啊。

    原來,有些話聽狐狸精親口說出來,會像掉進萬丈深潭似的,沒了氧氣,涼了體溫。

    -

    空曠明亮的辦公室里,陽光打在線條簡潔的辦公桌上,反光映照桌前女人的側影。

    儼然是幅光影構圖流的攝影作品。

    殷如離握著手機發愣。

    桌上餐盒裡的飯菜涼透,沒有動幾口。菜色不算高級,普通的家常小炒,味道也般。

    集團總裁,頭銜聽起來唬人,實則經常忙得腳不著地,午餐草草應付應是常有的事。

    靜坐許久,殷如離才回神,將桌上剩菜蓋好,收進腳邊的外賣袋裡,拿出去丟掉。

    「殷總,您的下個日程是下午兩點會見藍星廣告莫總,您要午睡下麼?」特助Ada起身問道。

    「不用,我出去走走。」殷如離笑了下,轉身向電梯間走去。

    Ada皺眉,最近總裁好像魂不守舍的,是遇到什麼事了麼?

    ……以前從沒見過總裁這副樣子。

    -

    殷如離走上天台。

    初春的風吹在臉上還有點刺痛,但風已有淡淡的花香,是萬物復甦的季節了。

    殷如離將手放在風衣口袋裡,低著頭,細高的鞋跟下下磕在紅黃相間的地磚上,走得很慢,像是在數地上的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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