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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9:24 作者: 竹西
等雷寅雙發現,山林子裡到處都是人頭,驚得鳥兒們都不肯出聲了時,直氣得她一陣跺腳。
同時被氣得想要跺腳的,還有個江承平。
就如同江葦青已經摸清了他的稟性一樣,他也差不多摸透了江葦青的行事規律。他猜著江葦青肯定是要全程黏著雷寅雙的,也猜到了雷寅雙肯定不願意將就圍場裡那些現成的獵物,所以他將他的「主意」全都放在了這一片山林子裡,只等找著合適的機會便要下手。卻再想不到,因雷寅雙一個無意的舉動,竟勾得那些好勝的世家子弟們全都跟著鑽進了這片山林,倒叫他的「主意」沒辦法施展開了。
萬幸的是,這西山圍獵原就定了至少要進行十天的,如今才過去五天而已,他還有一半的機會。何況,他曾親耳聽到雷寅雙跟江葦青抱怨著山林子裡人太多,影響她打獵的話。那江葦青哄著雷寅雙說,要往更深的林子裡去,且還答應這一回什麼人都不帶。
偷聽到這一段對話的江承平,只顧著滿心盤算著如何更改他的「主意」了,卻是一點兒也沒注意到,江葦青打眼尾處掃向他的眼風。
果然,到了次日,雷寅雙和江葦青二人便再沒出現在那片如今已經變得人山人海的山林子裡了。
江承平著意觀察了兩天,才發現,他倆果然往更深的林子裡去了,且果然就只他們夫妻兩個。
如今已經是圍獵的第八天了,如果他再不動手,只怕就要錯過這一次的機會了。
一早,江承平假意收拾著自己的馬匹,那眼卻是一直在偷偷瞅著江葦青和雷寅雙的動靜。等看到他二人都上了馬後,他便給福伯打了個信號,自己先騎馬進了林子。
對身後陰謀一無所知的雷寅雙和往日一樣,跟江葦青隨意說笑著。二人出了馬場,剛要轉進山林,後面忽然跑來一個侍衛,對江葦青道:「陸五爺請江世子等一等他,他就過來。」
這侍衛所說的陸五爺,除了江葦青的髮小陸山,便再沒有別人了。
前世時,這陸山就是一個標準的紈絝子弟,連帶著教得江葦青也學了一身的不良習性,且最後二人都沒得個好下場。這一世,江葦青算是「改邪歸正」了,可那陸山卻因沒他那樣的機緣,依舊還是那個不知上進的紈絝。虧得江葦青因對他心生有愧,一直死拖活拽著他,不許他墮落成前世那般的「臭名昭著」。
可便如此,在內心裡一片陽光向上的的雷寅雙看來,這陸山依舊算不得是個好人,偏一向待人清冷的江葦青,竟「顧念著兒時的舊情」,總願意拉扯著他。
便是至親至近的夫妻,雷寅雙也不好干涉江葦青如何交友的。何況,她身邊的那些朋友里,也有好幾個是江葦青所不認同的呢。
於是她撇了撇嘴,挑著眉梢對江葦青道:「肯定又是纏著要跟我們一起走的。你可不許答應他!」說話間,恰正看到石慧騎在馬上一陣東張西望,便對江葦青招呼一聲,打算過去找石慧聊天。
江葦青正眯著眼眸看著那個走遠了的侍衛,聽她這麼一說,便也扭頭看了看石慧,叮囑著雷寅雙道:「你別走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去了。」卻是惹得雷寅雙壓著聲音小聲嘲笑了他一番,「還怕我丟了怎的?」便騎著馬去找石慧了。
此時石慧仍在東張西望著。雷寅雙靠過去後,便笑著問她,「你在找誰呢?」
石慧皺眉道:「我在找我弟弟。明明一同出來的,偏不知怎麼就沒了蹤影。」
當年那趙六挑著小胖墩石賢去找雷寅雙的麻煩時,雷寅雙就已經摸透了石賢的性情。這孩子看似霸道,其實骨子裡是個膽小如鼠的。她對石慧笑道:「你那弟弟,天生一副老鼠膽兒,他還能作什麼怪?左右不過是在這圍場裡,你還怕他丟了怎的?」
石慧擔憂道:「若只他一個,我也不擔心了。可我最後看到他時,他是跟許丹青和何壽在一塊兒的。那兩個可是無法無天的闖禍精!」
那定武侯何壽是遺腹子,被家裡寵得幾乎要上了天。他表弟許丹青則是個老來子,且靖國公膝下存活的兒子,就只剩下他一個了,也是個早被家裡慣得沒了形狀的。這二人合夥作起怪來,那威力幾乎能夠踩平半個京城。
雷寅雙聽了,不由也皺起眉頭。
正這時,陸山的那個雙胞胎妹妹陸月騎馬跑了過來.\n
要說起來,其實陸月跟雷寅雙的關係挺有些特別的。她們都當對方是好朋友,偏在別人眼裡,總認為她倆是不死不休的「死對頭」。之所以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卻是因為她倆天生都是那種好鬥的稟性,且還都不肯服輸。往往一句話不對,二人就當眾抬起槓來,雖然很快就會和好,可見慣了表面維持著「你好我好大家好」,背後卻各種記恨的那些世家女子們,哪裡懂得她倆之間的坦蕩胸懷,卻是不管她倆如何申辯她倆是好朋友,竟再沒一個人肯相信這話的。連陸月的母親都不肯相信。
陸月一過來便不客氣地問著雷寅雙和石慧,「你們看到我家崇哥兒沒?」
雷寅雙逗著她道:「你問人問題,不得先禮貌一些?」
陸月白她一眼,「我可沒那個時間跟你玩笑,我正著急著呢!」又問道:「到底看到我家崇哥兒沒?」
她說的是陸崇,她大哥和德慧郡主的兒子。那陸崇過了年就該九歲了,如今正是狗也嫌的淘氣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