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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9:24 作者: 竹西
就在小靜和三姐一陣怪異對視時,宋二也很是怪異地看了雷寅雙一眼,替那「不要臉」的何樺解釋道:「你誤會何大姑娘了,這只是兩家家長的意思,那位何大姑娘可是死活不肯呢,還說什麼她生是江大公子的人,死是江大公子的鬼。這事兒,鬧得何家簡直丟盡了顏面。」
雷寅雙聽了,卻是忽地一陣眨眼。
自那日在茶樓上,旁觀過那何樺的丫鬟當眾替江大打抱不平後,雷寅雙就有一種預感,她大概遲早是要碰到這位何樺何大姑娘的。直到某天放學,她果然被那何樺給堵了下來。雷寅雙原以為,何樺是因著她表妹許丹陽才要找她麻煩的,卻不想何樺攔下她,竟是要她出面替江大公子正名。
原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京里暗暗有風聲傳說,當年江葦青失蹤之事另有蹊蹺。且也不知是什麼人,把當年人販子在江河鎮上抬出侯府的名義要抓江葦青的事也給透露了出來。加上江大公子人都已經找到江河鎮上,居然都沒能找到人,於是暗處的風聲里,便把江葦青失蹤之嫌疑全都歸結到了江大的身上。
那何樺以命令家下般的口吻命令著雷寅雙時,雷寅雙心裡早惱了個半死,卻是故意在馬背上大聲答著她道:「何大姑娘何來此言?當年江世子在我們鎮子上落難時,那人販子果然就是那麼叫囂的。後來江大公子確實也來了我們鎮上,他找沒找世子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沒看到他在找什麼人,我倒是看到他坐在我們鎮子上的小酒館裡喝酒來著。大姑娘這是想要叫我說謊嗎?!」
女學每天只上半天的課,這中午時分,正是各人趕回家吃飯的時辰,偏雷寅雙的嗓門還大,這般一吆喝,卻是叫原本沒聽說過那些暗地裡流言的人,也都知道了這件事。何況她那半真半假的話,簡直就是從正面印證了那些流言,不僅沒能達到何大姑娘的要求,竟還讓事情往更不堪的方向發展了。
那何樺和許丹陽一樣,在家裡原是獨生女,直到她十歲時才有了個弟弟,所以她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如今見個鄉下來的雷寅雙竟敢如此頂撞於她,她立時就惱了,伸著馬鞭便要學著許丹陽去抽雷寅雙。
而雷寅雙自從吃過一回虧後,她的鞭子就再不離身了,見那何大姑娘動了手,她摘下長鞭一抖再一卷,眨眼間就磕飛了何樺手裡的馬鞭,又順手將那何樺捲起,直接從馬背上給扔到了街心裡。
這一切,恰好發生在和春老茶樓的樓下。雷寅雙原是約著江葦青吃午飯的,那江葦青自然在樓上看了個一清二楚。江葦青護短的稟性,雷寅雙也是知道的,因此,如今京里傳著何大姑娘如此不堪的名聲,她立時就懷疑著,這裡面大概多少也有著江葦青的手腳。
自然,有關江大的那些話,肯定也有小兔的功夫在裡面的。
雷寅雙這般想著時,那宮門開了。立時,茶樓上的人們全都涌到了窗邊。
那宋三兒一邊跟雷寅雙一同往窗口處擠著,一邊如神棍般下著斷言道:「探花!健哥兒長得又好,又那麼年輕,如果我是皇上,定然點他做探花郎。」
眾人擠到窗口往外一看,果然,那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李健,正是排在狀元和榜眼的後面——可不就是個探花郎嘛!
「如何?如何?」宋三興奮得小臉通紅,回頭看到對麵茶樓上有小姑娘往下扔著荷包,便也摘下自己的荷包,拉著雷寅雙一同衝著正從窗下經過的李健扔了過去。
而,偏就這麼巧,連準頭一向很準的雷寅雙都扔偏了,偏宋三的荷包竟穩穩地落進李健的懷裡。李健驚訝抬頭,然後拿起那荷包,衝著宋三兒等人一陣微笑。
立時,街心裡又響起一片「女狼」們的尖叫。
四月初十,是宋大進宮殿試的日子。雖說大興以武立國,可自古以來這片土地上就是重文輕武的,且如今天下承平日久,關心武舉的人就更少了。所以,便是宋大考中了個武狀元,居然於京城裡都不曾掀起什麼波瀾。
不過,這一天,雷寅雙和三姐、宋三兒等人還是一樣守在那天的茶樓上的。當然,她們當中還多了個探花郎李健。武狀元可沒有遊街一說,所以那武狀元頗為落魄地僅一個人得意洋洋地打宮裡出來了。
因知道雷寅雙他們都在這茶樓里等著,那宋大三兩步就衝上了茶樓,一進門,卻是誰也不看,就只盯著三姐傻笑道:「我說到做到,給你撈了個誥命。」
三姐撇了撇嘴,道:「又不是一品誥命,有什麼好得意的。」話雖如此,那飛揚的鳳眼則明顯比往日裡更亮了幾分。
宋大憨憨一笑,摸著腦勺道:「是哦,還不是一品誥命。不過你別急,我總能替你掙回來的。」
「哈哈……」眾人不由都是一陣大笑。
大概是要借著新科的喜氣,文武狀元出來後,那幾位皇子的親事也終於落了定,果然皇帝把王靜美和十皇子鄭芝配了一對兒。九皇子倒是有意相中雷寅雙的,可最後卻出人意料地叫皇帝給他定了個五品文官家的女兒。剩下那幾位比十皇子還要不顯眼的皇子們,卻又叫天啟帝給配了個從二品到四品不等的文官家的女兒。
皇帝這一手,不僅打亂了後宮裡勾心鬥角的兩位娘娘的安排,也叫朝臣們大吃一驚。於是,果然如天啟帝所樂意看到的那樣,朝中諸臣竟似才剛注意到,除了那奪嗣熱門的九皇子、七皇子外,其實其他幾位皇子都是有機會的。於是,這一年的下半年時間裡,朝中的格局一直在悄悄發生著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