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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9:24 作者: 竹西
於是天啟帝微笑著,招手叫過雷寅雙,又拉過她的手放在踏香的背上。
雷寅雙先是一陣開心,又是一陣狐疑,然後扭頭看向天啟帝。看著她那不知掩飾的開心和疑惑,天啟帝唇邊的微笑不禁更加擴大了一些,拉著她的手在踏香背上摸了兩把。雷寅雙立時忘了一切,果然開心地彎著眼,在踏香背上一陣上下其手。
她早注意到了,這匹大黑馬的脾氣可不好,似乎除了天啟帝外,誰都近不得它的身。如今它卻乖乖地站在那裡任由她摸了個遍,於是雷寅雙不禁又是一陣腦洞大開,以為這馬兒也跟那狗似的,主人家介紹是朋友的,馬兒也會把主人的朋友當朋友看待。
她正想問一問天啟帝是不是這麼回事時,忽然就聽到天啟帝偏頭吩咐著人給她也備一匹馬。
雷寅雙的眼不由又是一亮——天啟帝唇邊的笑意則忍不住又擴大了一些。他發現他極愛看這孩子那不加掩飾的歡喜神情,看得他都忍不住跟著開心起來。
「給我的?!」雷寅雙不禁一陣躍躍欲試。
一旁的王朗聽了,趕緊出來攔著她道:「她沒騎過馬,還是我帶著她吧。」
雷寅雙臉上的神采立時滅了下去,噘著下唇道:「我騎過驢的……」
於是天啟帝又發現,不僅她開心的模樣逗人,這不高興的小模樣也挺逗人的。
天啟帝就跟發現了什麼新玩具的孩子似的,便是高公公那裡三催四請,他依舊在那裡跟逗貓逗狗似地逗著雷寅雙。
雷寅雙又不是真傻,豈能看不出來這「皇帝佬兒」的惡趣味。何況鎮子上有著同樣惡趣味的叔伯嬸娘們可不在少數。雷寅雙自小就總被人那麼逗著,所以她也算是「鬥爭經驗」豐富了,便是忌諱著那位的身份不敢真甩了臉色,時不時裝著個懵懂無知的小孩模樣,拿話諷他一諷,她還是能做得到的。
就這麼又過了約兩三盞茶的時間,小兔和板牙竟都還沒有過來,雷寅雙不禁有點擔心起來了。聽著剛才的哨子聲,她覺得小兔離她應該不算遠,板牙倒是要稍微遠一些的。可都這麼一會兒了,小兔怎麼說都該已經到了才是,卻不知為什麼,竟還是沒看到他的人影。
雷寅雙哪裡知道,小兔可比她精賊多了,聽到她的骨哨傳來方向不對,小兔立時就提高了警覺,並沒有冒冒失失地就這麼跟過去,而是小心謹慎地先把自己藏了起來——也虧得這時候那些軍士們都在忙著拔營,加上天啟帝命令撤了大部分的防衛,才使得他這麼輕易就能靠近過來——等他看到那些御林軍時,豈還能不知道,他家虎爺怕是又跟他舅舅撞上了……
他這裡正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相認,卻不想,那林間空地上忽然就亂了起來。
原來天啟帝經不住高公公的再三催促,便翻身上了馬,卻依舊沒有走的意思,而是坐在那馬上繼續逗著雷寅雙說話。
雷寅雙一邊胡亂應付著他,一邊仍是一副很眼饞的模樣打量著那踏香。
踏香是匹脾氣暴躁的大公馬,除了主人,平時都不許人靠近它一尺以內的,這會兒有這麼個小不點兒老貼近它站著,且還拿一副叫它膩歪地眼神盯著它,便是這會兒主人騎在它的背上,踏香仍是不滿地刨了刨蹄子,又打了個響鼻。
天啟帝見它不耐煩,便撥著馬頭在原地轉了個圈,一邊繼續跟雷寅雙說著話。
話說天啟帝拉著雷寅雙的手去摸過踏香後,雖然那大黑馬看著她的眼神里充滿了各種不屑,雷寅雙卻依舊一廂情願地認定,他們已經是朋友了……好吧,就算還不是朋友,好歹也該算是熟人的。於是,當踏香轉過半個身子,拿那塊顯眼的梅花斑對著雷寅雙時,她神使鬼差般地伸手在「朋友」那豐厚的馬臀上摸了一把……
踏香可是匹戰馬,貨真價實的戰馬。雷寅雙的手指才剛輕觸到它的臀上,它便敏感地往前一竄,又嘶鳴一聲。於是,雷寅雙便目瞪口呆地看到,那原本端坐在馬背上的大興皇帝,就這麼一下子被甩下了馬背……
不知是誰短短地驚呼了一聲。驚呼聲里,明明看著已經年近五旬的天啟帝卻是身手矯健地……就地一個「懶驢打滾」。隨著一陣破風之聲,在他滾過地面上,竟深深地扎了兩支利箭。
「抓刺客!」
頓時,四周響起一陣呼喝,只眨眼間,天啟帝就被一群身材高大的武士給團團護住,其他人則十分利落地分成幾組,一組人馬順著那箭射來的方向追蹤過去,一組人馬重新組織起防線,另一組人馬,則不客氣地將幾丈以內看著可疑的人全都掀翻在地……
所以,雷寅雙這裡還沒回得過神來,就已經被人攏肩頭抹二背地捆了個結實。
一旁,王朗和那個倒霉的縣太爺,以及徐縣上下所有的官僚衙役們,這會兒被那些拿著鋼刀的武士們像趕羊一樣全都趕到一處,又壓著眾人在地上趴好。
就在雷寅雙吃驚地張大著嘴,看著空地上這一團混亂時,搜索著林間的兩組人馬同時發出一陣呼喝。只眨眼間,從兩個方向各掠過來一隊人馬。左側的大漢腋下夾著板牙,手上還拿著把折斷的弓和一隻箭筒。而右側,小兔也叫人以同樣的姿勢夾在腋下帶了過來。這二人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板牙一直在踢打怒罵著,小兔則是自始至終沒吭過一聲兒。
漢子隨手將小兔和板牙往地上一扔,立時過來幾個大漢將他倆和雷寅雙一樣,死死壓實在地上。然後那為首的漢子才拿著那張斷弓去回稟天啟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