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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9:24 作者: 竹西
姚爺往小兔的手背上看了一眼,道:「喲,這是淤血了,得推開。」
「嗯。」雷爹應了一聲,便拿起小兔的手,大力搓揉了起來。
原本站在姚爺身邊的雷寅雙忽地往姚爺身後一縮。
感覺到她的異樣,姚爺扭頭看看她,見她一張小臉都皺成張貓臉了,便笑道:「你竟還怕看這個?往常你不是還自己給自己上藥來著?」
雷寅雙的手揪著姚爺的腰帶,半露著個腦袋看著小兔的臉色,一邊答道:「那是我自己,這不是不是我嘛!」
姚爺和雷爹都沒聽懂她這句話,不過顯然小兔聽懂了,抬頭對雷寅雙笑道:「不疼的。」
可說是不疼,哪能真不疼。雷爹手上一個用勁,便叫小兔忍不住「嘶」地倒抽了口氣。
於是,姚爺立時感覺到,那揪著他腰帶的小虎爪子顫了一顫。他低頭看向雷寅雙時,卻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發現,彪悍得不像個姑娘家的小老虎,居然跟那看不得傷口的小靜一樣,把頭側了過去。
姚爺和雷爹默默交換了個眼神。
小兔見小老虎這模樣,便對她笑道:「你去把米淘出來吧,該做午飯了。」
雷寅雙巴不得這一聲,趕緊答應一聲,轉身就跑了出去。
其實小兔還有點捨不得來著,雖然看著雷寅雙替他難過的模樣叫他心裡挺受用的,可看她感覺難受,他也不太好受……他正盯著雷寅雙的背影看時,姚爺走了過來,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你是故意提到那個『份子錢』的吧?」姚爺道。
小兔沒有回答,只抬著那眼白微藍的眼眸,一臉乖順地看著姚爺。
姚爺笑了笑,忽然伸著指節在他額上敲了一記,道:「別拿對付雙雙的那一套來對付我。我問你,你可知道你眼下的處境?你就想這麼混下去?」
小兔怔了怔,抬頭看向雷爹。
雷爹卻並沒有在看著他。他扭頭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藥酒,又倒了一點在掌心裡擦熱了,然後拉過小兔的手,繼續替小兔推拿著那塊淤青。
小兔再次抬頭看向姚爺。這一回,他的眼裡沒了偽裝,而是全然的清明神色。
「這才對。」姚爺的指節又在他的額頭上敲了一記,道:「人不要只看眼前,要往遠處看。將來你遲早是要回去的,回去後你要怎麼做,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心裡有個數了。那些會的不會的,只要是你想學的,都可以來問問我和你雷爹。我們雖然沒什麼大本事,到底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咸鹽。」
話畢,他忽然扭頭看著雷爹又道:「健哥兒今兒表現也不錯,倒叫我吃了一驚,也是個好苗子。」
雷爹正要點頭,忽然就感覺到被他握在手裡的小兔爪子微僵了僵。他抬頭看向小兔,卻只看到一張和自己差不多的、沒什麼表情的臉。雷爹心頭一動,又捏了捏小兔的手,道:「明兒起,教你一套掌法。」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四章·梅花小刀
第二天,雷爹照常帶著鴨腳巷的孩子們去津河對面的雜樹林子裡練武時,順路也叫上了李健。
這還是李健第一次跟著他們一同去練武。小老虎好奇著他的武力值,又知道他是自幼跟著花姐和那擅舞菜刀的胖廚子學的武,多少有點武痴的她,這一路上都追在李健的身後問長問短地問個沒完。
小兔實在不想她跟李健太過接近,便不著痕跡地攔了她兩回。偏小老虎還沒到開竅的年紀,哪裡懂得他的彆扭,只當他是小孩子鬧騰,隨便應付了他兩句話後,又扭過頭去興致勃勃地跟李健討論起昨天花姐那幾招飛踢來——-這幾招,李健也練過的。
見她如此,小兔想了想,也就沒再繼續糾纏她。他悄悄放緩腳步,漸漸落在了雷寅雙和李健的身後。
三姐背著個手走在最後,見小兔也落在了後面,便迎上去,衝著前面的李健揚了揚下巴,道:「怪討厭的一個人。」
她對李健的反感,哪能瞞得住姚爺的眼,所以叫姚爺背著人說了她兩句。雖說她當面答應了姚爺不再找李健的麻煩,可心裡到底壓著股氣。如今見一向黏著小老虎的小兔也被李健擠開了,她便打算靠過來找小兔結個盟。
小兔豈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他到底不是個純粹的孩子,所以他只抬眼看看三姐,並沒搭她的腔。
三姐立時被他那「你很幼稚」的眼神掃得愣了愣。她還沒能反應得過來,就只見走在前面的雷寅雙,一邊跟李健說著話,一隻左手則在背後左右晃蕩地似撈著什麼。
小兔見狀,趕緊緊跑了兩步,過去握住小老虎那隻亂擺著的手。小老虎握住小兔爪子後,雖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仍是那麼熱火朝天地跟李健聊著,小兔心裡卻已經受用了許多——不管怎麼說,虎爺沒忘了他……
看看唇角微彎的小兔,三姐一撇嘴,不屑地嘀咕了句:「出息!」
*·*·*
幾人里,唯有小兔的功夫最差——這原也是件理所應當的事。小兔不像另外幾個都是從小習武的,何況他自幼體弱,便是如今因著練武而漸漸不再是一副風吹吹就倒的模樣了,到底底子太過薄弱。這近兩個月來,就算他辛苦地練習著,體質也有了明顯改善,但就以雷爹的標準來看,他仍然還是屬於「弱不禁風」那一類的。而雷爹的功夫一向走的剛猛路線,他這小細胳膊小細腿的,叫雷爹有心想教他招式,都怕他不小心把自己的胳膊腿給弄折了……所以,在教小兔練武的問題是,雷爹可謂是煞費苦心。他思索了很久,都沒能找到一套能適合小兔的套路,直到昨天給小兔上藥的時候,他摸著那軟軟的小兔爪子,才忽然從記憶深處挖出一套差點就要忘了的八卦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