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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9:24 作者: 竹西
「我……」
雷寅雙反駁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那院門一響,一個聲音在門口笑道:「誰說話不算話了?」
小老虎還沒扭過頭去,一聲尖叫已經從她嘴裡發了出來。
「爹!」
她一個旋身,便如長了翅膀般,直直飛撲進一個剛剛進門的壯漢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 虎爹終於登場了……我可真磨嘰……
☆、第十章·我跟你走
第十章·我跟你走
聽到院子裡雷寅雙那驚天動地的一聲喊,正在桌邊寫著藥方子的姚爺手一抖,險些在紙上落下個墨團兒。
他起身推開窗戶,便只見雷寅雙抱著她爹的腰,跟只小麻雀似的,抬頭沖她爹嘰嘰喳喳地說著今兒鎮子上的熱鬧事兒。
板牙奶奶見了,眯眼笑道:「這孩子,平常看著還好,偏只一到她爹的身邊,就變成塊狗皮膏藥了,竟是黏在她爹身上撕都撕不下來!」又隔著窗戶揚聲問著雙雙爹,「鐵子,怎麼就回來了?不是說要明兒才能回來的嗎?」說著,轉身出了屋。
姚爺爺回頭往床上看了一眼,見「那孩子」老老實實捂在被子裡,便也提著毛筆跟了出去。
板牙奶奶住著東廂,那床正好對著窗戶放著,徐爺爺出去時又忘了關窗戶,因此,床上的江葦青只要撐起手臂,便能直接從床上看到那院子門口的動靜。於是等那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他便裹著被子坐起身來,伸長脖子往窗外看去。
當初他被虎爺收留時,虎爺的父母和丈夫都不在家,所以江葦青還沒見過這雷鐵匠。只聽鎮上的人提到過,雷鐵匠的大名叫雷鐵,不過鎮上百姓都愛叫他「大錘」,只有板牙奶奶叫他的小名「鐵子」。
從別人的敘述中,江葦青大概知道,這雷大錘是個性情憨厚之人,且並不怎麼愛說話,可人卻十分講個義氣,鎮子上不管誰家有什麼事,他總是一叫就到的。
那時候,江葦青曾在心裡把這雷鐵匠想像成是個生得極為粗壯的漢子,可此刻院子門口站著的,卻是個身材頎長,且看著還略帶一些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
雷寅雙總跟人吹噓,她跟她爹長得有多像,可在江葦青看來,這父女倆除了發色一樣濃黑外,竟再無一處相似的地方。
男子的發色很黑,眉毛很濃。那濃眉下,一雙眼尾上翹的鳳眼,使他看上去頗有些像年畫裡的關公。這父女倆的眼雖生得迥然不同,卻是一樣的炯炯有神,便是隔著扇窗戶,江葦青都能注意到,他盯著人看時,和小老虎那一模一樣的專注神情。
而要說雷寅雙給江葦青的印象,一向都是乾脆利落得不似個女兒家。可此時她卻正如板牙奶奶所形容的那樣,跟塊「狗皮膏藥」似地,抱著她爹的腰,黏在她爹的身上沖她爹撒著嬌——可以說,這竟是江葦青頭一次見到她的小女兒之態。
此時板牙娘和花掌柜也向著雷鐵匠迎了過去。板牙娘一邊伸手去卸雷鐵匠背上背著的竹簍,一邊對雷寅雙笑道:「這孩子,多大的人了,還跟你爹撒嬌!好歹叫你爹先把背上的簍子卸下來啊!」
雷寅雙沖她一吐舌,趕緊放開她爹,伸手去接板牙娘卸到一半的竹簍子。
這時,花掌柜衝著雷鐵匠像男子般一抱拳,很是簡潔地叫了一聲:「鐵哥。」
雷鐵匠則也很是簡潔地回了她一個抱拳,道了聲:「搬來了。」
「嗯。」花掌柜應道。
二人那麼簡潔對答著時,雷寅雙因心裡裝了那「你鰥我寡」的事兒,便一時分了神,一邊伸手去接那竹簍,一邊抬頭看著花掌柜和她爹的臉。
她這裡還沒能從兩個人的臉上看出什麼名堂,那伸過去接竹簍的手已經伸歪了,直接捅到板牙娘提著竹簍的胳膊上。
這孩子打小手勁兒就大,那裝著她爹吃飯傢伙的竹簍又很沉,因此她去接時,原就帶著力道的。偏這力道十足的一下杵到板牙娘的胳膊上,立時叫板牙娘吃痛不住,「哎呦」叫了一聲,那竹簍眼看著就要翻倒。
雷鐵匠聽到動靜不對,原正背對著板牙娘的他忽地一個轉身,一把穩穩接住那隻竹簍,然後又往旁跨出一步,將竹簍放到旁邊的地上。
雷寅雙見自己闖了禍,便吐著舌頭,看著她爹一陣憨笑。
板牙奶奶這時候也過來了,嗔著雷寅雙道:「你個沒腳螃蟹!虧得你爹接住了,不然砸著腳,就該看你哭了!」
雷寅雙回頭也沖板牙奶奶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又過去抱住她爹的腰,抬頭叫了聲「爹」——竟沖她爹撒起嬌來。
這時,只聽花掌柜帶著吃驚問了一句:「鐵哥,你的腿……」
東廂里,江葦青也看到了,剛才雷鐵匠橫出一步放下那隻竹簍時,腳下明顯顛簸了一下。
「啊,瘸了。」雷鐵匠伸手拍拍自己的左腿,對花掌柜笑道:「不礙事,照樣幹活。」
仿佛怕花掌柜會因此看不起她爹一般,小老虎雷寅雙瞪著那虎眼,扭頭對花掌柜道:「叫韃子的刀砍的!不過我爹已經給自己報了仇了。他砍了那個韃子的頭!」
「只砍了一個韃子的頭嗎?」花掌柜以手撐著膝蓋,低頭看著她笑道,「以鐵哥的本事,砍七八顆韃子的頭也不在話下的。」
她的這番話,顯然拍到了雷寅雙的麻癢處。雷寅雙的虎眼立時彎成兩道月牙兒,看著花掌柜笑道:「就是就是!偏鎮上的人全都不信,還說我吹牛,非說我爹的腿是自個兒摔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