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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意濃道:「那可如何是好?那毒有沒有解藥?」
獨孤氏道:「我曾經問過那下毒的小太監,他說無藥可解,但是有一種方法可以壓制住毒性不繼續蔓延。」
意濃道:「快說,快說!是什麼辦法?」
獨孤氏瞟了一眼門外,聽見門外已經傳來幾個皇子的聲音,便抬手捂住意濃的嘴,露出袖子裡的一丈青來,狠狠往意濃心窩上戳。意濃真沒料到她的路子這麼野,雖然她在獨孤氏捂住她的嘴的時候就試著掙脫她,但是沈珍珠的個子很矮,力氣也很小,一時間倒沒掙脫開,只好微微側身,避開要害,但還是被捅了一個透明窟窿。
鮮血四濺,意濃瞪著眼睛看她,喃喃道:「你……你……」便脖子一歪,屏住呼吸。
獨孤氏伸手試了試她的呼吸,又捅了她幾下,好在每次都沒捅到要害,只是外面皇子已經離得很近了,也來不及再檢查,心想這麼多個血洞,她一定是死定了。
便從她頭上拔下一根簪子,然後將她抱起來扔到床底下,又用意濃那根簪子在自己身上戳了幾下,還在脖子上抓了兩道。
意濃躺在床底下看不見她的動作,她也輕輕的將另一根髮簪從頭上取下來,按壓著身上的傷口,想著一會兒等獨孤氏過來看她的屍體時,就狠狠用簪子刺她。
便在這時,忽聽到獨孤氏道:「珍珠姐姐,你不要胡說,王妃的事情和王爺毫無關係!」
意濃心中一驚,又聽獨孤氏壓低聲音道:「妹妹,王妃……中毒死的,你我只怕也被王爺下毒了。」聲音竟與沈珍珠有六七分相似,尤其她壓低聲音說話,強調還透著恐懼,聽起來倒有八|九分相像了。
意濃轉瞬明白過來獨孤氏這是要演雙簧來栽贓她。獨孤氏從前因為家人犯罪被判入宮為奴,玄宗擅長音律,又酷愛樂曲,就在宮中開設梨園來教演藝人。獨孤氏人長的美,聲音甜,沒多久就被招入梨園,後來被賞賜給了李俶。意濃從前只知道她極擅長歌舞,倒還不知道她有這能耐。
「珍珠姐姐,你不要胡說,王爺宅心仁厚,寬和慈愛,怎麼會對咱們下手呢?姐姐怕不是聽了外人挑撥,才誤會了王爺?」
「妹妹……你還看不懂麼,我為他生兒育女,他卻拋下我。我是他第一個女人,為他生了兒子,他都如此冷酷無情。給咱們下毒又有什麼奇怪的?王妃從前身子康健,她若非中毒,怎麼會死的這麼快?你不把我的話放心上,過幾天你也要和王妃一樣了。」
「珍珠姐姐,我知道你因為當年你被留在長安的事,一直記恨著王爺,但是當時能帶走誰不是王爺一個人就能決定的。王爺何嘗不掛念你呢!珍珠姐姐,你一定是被奸人騙了,才這樣說的,我這就去告訴王爺,讓他查出到底是誰跟你說的這些話!」
這話說完,她又發出一聲慘叫,然後又壓低聲音學著沈珍珠的聲音說:「不要逼我,不要告訴王爺!」然後跑到窗前,將窗戶完全推開,還將窗前的花瓶打碎扔到地上,然後她自己癱倒在椅子上,手捂著傷口,鮮血緩緩流下。
本來站在外面手足無措的皇子們聽到這聲連忙上來敲門,有人踢開房門,李适和李迥當先走了進來。
李炯驚道:「娘親,你傷的怎麼樣?」
李适也是臉色大變,道:「獨孤姨娘,我娘親呢?」
其他皇子也都圍過來,許多人驚叫出聲,還有人跑到大開著的窗戶前,瞧著不遠處的後門,臉色大變。
獨孤氏氣若遊絲道:「珍珠姐姐她……她剛才跟我說有緊要事要說,要來我房裡說話,我就帶她過來。她進來以後,就跟我說王妃一定是被王爺給下毒害成這樣的(崔妃的兩個兒子聽了臉色大變,手也緊緊攥起拳頭),並且王爺不止要害他,還要害我們,早給我們下了同樣的毒,如果我不跟她一起跑,遲早也會變的跟王妃一樣糊裡糊塗就送命的。
我不肯,還勸她王爺不可能做這種事,一定是姐姐聽信了別人挑撥才這樣想的。我想告訴王爺,讓他查清這人到底是誰,姐姐就生氣了,用簪子刺上了我,然後從窗戶里跳出去,從後門離開了。你們……你們快去找姐姐!她一個人出府,可怎麼生活啊。」
李适臉上已經不見一絲血色,他雖然心中懷疑,但是當時他確實也聽見了剛才沈珍珠和獨孤氏說的話,並且剛才他剛進來的時候就問過沈珍珠的侍女,她也說沈珍珠是過去和獨孤氏說話了。
他顫聲道:「我娘親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但是沒有人回應他這話,有幾個兄弟挪開視線不去看他,剩下的人都用鄙夷和敵視的目光看著他。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音道:「不錯,我當然不會做這種事的。」
獨孤氏頓時流下了冷汗,心道:「她……她不是死了嗎?這是誰在說話?」
李适心中大喜,道:「娘親,娘親,你在哪裡?」
意濃道:「我在床底。」
李适忙撲到床前,將她輕輕從床底拉出來,然後忍不住「啊」的一聲慘叫出來,但見意濃臉白如紙,身上兩三個血窟窿將衣服染的通紅,他的眼淚就落了下來,一個用力,將意濃抱起來,送到房裡,然後吩咐太醫過來給她包紮,一面命侍衛將獨孤氏困在房間裡,不得出來,另打發人去皇宮裡請李俶,說有生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