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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過了許久,高緯喃喃道:「那……那怎麼辦?」

    高綽緊緊握住他的手,堅定道:「咱們得毀掉皇后和高儼!」

    高緯道:「怎麼毀?父皇愛她,現在連朝政都交給她了。而三弟……三弟一向是咱們幾個里最得父皇寵愛的。」

    高綽道:「上次父皇險些殺了她,是因為以為她親手殺死了他們的女兒。只有讓她和高儼傷透了父皇的心,才能毀掉他們。」

    高緯激動的臉都紅了,問道:「怎麼做?」

    高綽搖頭道:「不知道。」他看著高緯臉上生出的怒氣,不慌不忙的補充道,「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也許我想不出來,你想不出來,但總有人能想出來。比如高阿那肱。

    高緯聽了,眼睛一亮。

    高阿那肱是武將出身,從前也多次立過戰功,不過他能在高湛面前站穩乃至日後成為北齊三貴,全靠自己那溜須拍馬的本事。

    這一陣子他過的實在是不好。

    從前和士開死了,高阿那肱還很高興,這下子再沒有一個和自己走一條路線的人來競爭崗位了。後來李祖娥把手伸進朝堂,一開始她對高阿那肱特別客氣,捧著他,給了他不少好處。直到祖珽在高湛面前站穩腳步了,李祖娥才對他出手了。

    她連通知都不通知一聲,直接安排人對高阿那肱的馬做了手腳,讓他毫無防備的從馬上掉下來摔斷了腿。本來他畢竟軍旅出身,不該如此笨拙,偏那天他喝了很多的酒,出來被風一吹,腦袋更是暈乎乎的。等他從馬上掉下來以後,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直到馬蹄直接踩在他的膝蓋上,將骨頭踩的粉碎,一股鑽心的疼痛傳來,直接讓高阿那肱的酒醒了,但是他的酒雖然醒了,但是那條腿也已經廢了。

    高湛對他就沒有對和士開的溫柔小意了,聽說他重傷了,打發人送過幾次東西,但是一次都沒來看過他,連惦念他的念頭都沒冒出來過。

    現在高阿那肱已經能拄拐下地了,可是高湛也從沒有宣召過他,這讓他急的每天晚上都能冒出幾十根白髮,不到一個月,頭髮就已經斑白了許多。

    高緯好不容易溜出宮,他和高綽趕到高阿那肱的府邸,命人通報。一會兒就見著一個人在僕人們的簇擁下走出來迎接他們。

    這人單看臉像是三十多歲,但是看花白的頭髮似乎已經五十多了。高緯再看他那缺了半截的右腿,倒吸一口冷氣,他這才認出這人是誰,在此之前他完全無法想像有人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仿佛變老了二十多歲一般。

    高阿那肱自然沒在意他臉上的驚悚,感激道:「太子殿下與南陽王殿下還記得臣,臣實在是感激涕零,無以回報。」

    高緯僵著臉道:「無妨……無妨,咱們進去再說吧。」

    高綽道:「沒錯,咱們先進去,別讓旁人瞧見我們來大人這裡了。」

    高阿那肱見他們這幅神神秘秘的模樣,心裡愈發好奇起來。他指揮下人去趕著高緯二人坐著來的馬車去城裡別處兜圈,然後將高緯二人請到內堂,讓下人們都出去,等到屋裡只有他們三人了,高阿那肱才試探道:「臣觀二位殿下愁眉不展,怕是有心事吧。」

    高緯和高綽對視一眼,高綽點頭道:「不錯,我們兄弟正是有件事想來求教大人你的。」

    高阿那肱笑道:「不敢當,臣才疏學淺,哪裡擔的起兩位殿下用『求教』二字,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了?」

    高綽就將他們的來意詳細的告訴了高阿那肱。他口才很好,生動形象的突出了李祖娥的霸道偏心和高儼的惡毒刻薄。

    高阿那肱聽著聽著,心裡樂開了花。

    他自然不知道害他淪落到現在的境地的真兇是誰,只是他大概也猜出了幾分。畢竟和士開死的實在是太過慘烈了,何況自從李祖娥掌權以後,她就開始不動聲色的除掉了不少人,這些人無一不是品行惡劣,沒什麼真才實學的蛀蟲。高阿那肱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絕對是在李祖娥的清除名單上的。無論這次是不是她做的,日後她一定會對付自己。

    爛泥只有在泥塘里才能好好的待著,若到了清水裡就化開了。他還捨不得從前在高湛這裡撈來的榮華富貴,他捨不得放手!

    高阿那肱道:「其實要讓陛下與皇后離心,說難其實倒也不難。」

    高綽喜道:「怎麼做?」

    高阿那肱道:「陛下深愛皇后,所以肯讓她一個女人在朝上胡作非為。可是愛情本來就是最容易變的,從前陛下就由愛轉恨過一次,既然有了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

    高綽道:「我懂了!誣陷她和高儼私通!」

    高阿那肱和高緯都被他的話給嚇住了,果然變態的思維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高綽再遲鈍,也感到了氣氛的凝固,訕訕道:「我開玩笑的。」

    高阿那肱乾笑道:「臣以為,只要讓陛下發現皇后的真面目,讓陛下認為皇后是為了復仇才表現出這樣一副柔順的模樣跟他回宮,其實皇后從未喜歡過他,對他動過心,她一直惦記著文宣皇帝,並且憎恨著陛下,希望有一天能殺死陛下為她的兒子報仇。陛下若是能這樣認為,那臣想陛下一定會再度由愛轉恨的。」

    高緯苦笑道:「這個說的簡單,做起來可難。」

    高綽點點頭,灰心喪氣道:「沒錯,她剛剛還在我面前說她最討厭文宣皇帝,還說父皇才是男子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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