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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高湛道:「你最在意體面,當然不會去爬窗子。朕還記得從前和你還有幾個哥嫂去城外玩,咱們去放風箏,結果你丟了只鞋,只好打發小丫鬟回去拿。哪像那時的天忽晴忽陰,突然就下起雨來。我們都招呼著走,偏你覺得光這隻腳走路不好看,情願在雨里坐著也不要讓別人看見你光腳走路的樣子,最後還是朕把你強行背到馬車上去的。」
他既說到舊事,意濃也放緩了神色,笑了笑,又露出落寞的神色來,道:「陛下既然記得我最看重體面,也該記得我從不說假話的。陛下當日接我回宮,在尼姑庵里跟我說要愛我疼我敬我一輩子,沒想到才這麼幾天,你就懷疑我,質問我,還要打我。」說完又是一嘆。
這嘆息聲讓高湛的心都快化掉了,他也不顧自己被意濃壓迫的只能抵在桌子上維持平衡的窘態,抓住她的手道:「朕錯了,朕真的錯了。朕仍然愛你,疼你,敬你的。剛才……剛才朕只是被士開的死狀給駭到了,才遷怒到你身上。朕真蠢,朕的祖娥又善良——」他忍不住想起李祖娥一刀砍斷和士開的舌頭的那一幕,「——又溫柔——」他立馬想起來剛才那李祖娥逼問他時讓他讓不住生出怯意的氣勢,咽了咽口水,繼續道,「——朕怎麼能認為士開是你殺的呢?都是朕的錯。」
意濃軟聲道:「也是我的錯。當時我氣壞了,就什麼也沒管,什麼也不在乎。若放在平常,我一定會早早想到那刀太危險,命人把刀給取下來的。」
高湛道:「你為什麼氣壞了?誰給你氣受了?難道是彭夫人?」
意濃一怔,萬沒想到高湛居然能以如此無辜純潔的表情把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她背過身去,道:「如今除了你,誰還能傷了我的心,讓我生氣難過。」
高湛道:「可是朕今天沒做對不起你的事啊。是,朕剛才錯怪了你,可是在這之前朕什麼也沒做啊。」
意濃拍了拍胸口,她感覺有一萬匹草泥馬剛在她心中奔跑過去,她告訴自己,這個白痴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自己只能忍。然後她道:「我回來的時候,你和芳草躺在一起。」
高湛納悶道:「芳草是誰?」
意濃捂住一口差點兒噴出來的血,道:「就是我的外甥女。」
高湛道:「哦,元昂的女兒。」他頓了頓,才反應過來意濃說的是什麼,忙道,「你看,祖娥,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跑去睡她!我平日裡只當她是你的外甥女,你的外甥女就是我的外甥女,我怎麼可能去睡我的外甥女呢!如果我和她躺在了一起,一定是她把我打暈拖到床上去的!」
意濃道:「哥,現在躺在床上遍體鱗傷昏迷不醒的人是她不是你。」
高湛道:「一定是她把我打暈拖床上以後再自殘了。天啊,祖娥,你這外甥女是不是有病啊!朕聽說被狗咬了以後就會變成瘋子,這種瘋病還是無藥可救的。快點兒把她弄出宮去吧,不能讓她傳染到咱們身上。」
聽了這話,意濃又氣又樂道:「你身上有傷嗎?」
高湛立馬捂著頭道:「朕的頭好疼!」
意濃咬牙切齒道:「怎麼疼了?」
高湛道:「好像被什麼人打了!哎呀,哎呀,好痛!一定是那個什麼草,她意圖對朕不軌,但是朕抵死不從,她只好把朕打暈,然後再做出那些事情來。祖娥,你要相信朕,朕是無辜的……無辜的……辜的……」說完,他就兩眼一翻,然後繞了個圈,暈倒在意濃懷裡。
意濃正想掐死他,就看見他又抬起頭來,道:「朕不是高洋,朕對你的姐妹或者說外甥女侄女們,真的一點兒興趣也沒有。朕真的只對你有興趣。祖娥,你得相信朕啊。」說完又暈倒了。
意濃默默的瞧著他,要說元芳草進宮也有一段日子了,高湛確實沒對她表現出過什麼特殊興趣,甚至還曾經說他會幫她找上一堆年輕俊傑,讓她自己慢慢挑一個。這些天以來,高湛表現的確實是非常守禮的姨夫對外甥女的相處模式,平日裡他連元芳草住的偏殿都沒去過,也從沒和意濃聊天的時候主動提過元芳草。
她是相信高湛主觀上真的對元芳草沒什麼男女之情的,但是他喝醉了啊,醉漢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啊。元芳草遍體鱗傷,高湛身上可沒有一點兒傷,何況他剛才這幅作態,一看他就是剛才喝醉的時候發泄獸慾,清醒了就想逃避責任。
意濃心裡不由索然起來。當時他對李祖娥何嘗不是呢,他用李祖娥的兒子的性命威脅了李祖娥與他好以後,第二天早上就縮在被子裡裝無辜裝可憐,擺出一副因為自己很萌所以自己的嫂子與自己兩情相悅然後上床的模樣。他便是這樣的人,時而是一個喜歡裝狼的兔子,時而是一個喜歡裝兔子的狼,若是他能拿出幾分對女人對親戚的狠毒對北周,意濃也能放心了。
意濃就招呼燕初過來,兩個人把裝暈的高湛抬到床上去。然後她坐在床邊,微笑道:「陛下,我知道你正昏著,沒事兒,我等你,芳草也等你,等什麼時候你醒了,咱們再去處理這件事兒。是你強迫了芳草也好,是芳草強迫了你也罷,我是你的妻子,是她的姨媽,我總得要個交代。」
第104章 只怪我貌美如花(36
聽了這話,高湛也知道這件事是糊弄不過去了,他睫毛顫動,然後睜開一隻眼,瞅著意濃道:「你究竟要什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