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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他當然不知道胡氏當時沉醉於自己與和士開的私情里,巴不得高湛天天圍著李祖娥的裙子轉悠別回來,他心裡有人,當然也就不會管胡氏與和士開來往了。反正她兒子都有了,太子這位置的主人也都昭告天下了,她的地位穩的很,只想追求快樂。可是一旦高湛放下李祖娥,會不會和自己就這段荒唐的日子算帳,胡氏對於這點實在拿不準,心裡也是又恨又怕。

    但是先前陸令萱在與高緯商量的時候就對好了口供,哪怕陸令萱對於自己那段時間的離開避而不談,高緯還是毫不猶豫的道:「她當時一直陪在兒臣身邊,兒臣記得她沒有離開過的。父皇若不信,當時儼弟與兒臣都在兒臣的母后身邊待著,他可以作證的。」

    雖然現在高緯已經生出算計高儼的心思,但是他對高儼卻很信賴,他先前就跟高儼打過招呼,當然也相信高儼不會在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上拆自己這個哥哥的台的。

    高湛呵呵笑道:「你以為朕是從哪裡來的?」他瞧著高緯瞬間變得慘白的臉,嘆了口氣,繼續道,「儼兒可是說那天足足有一個鐘頭沒見過她。」

    高緯著急起來,結結巴巴道:「儼弟那么小,哪能記得這麼清楚。不如父皇再派人去問問兒臣的母后。」這母后說的是胡氏。

    高湛道:「你以為朕沒問嗎?昨天朕就問士開了。今天早上他告訴朕那天胡氏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

    高緯本來就不善言辭,這會兒更是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意濃聽著聽著,就覺得這事已經脫離自己的控制了。李祖娥從前在宮裡多年經營的心腹在高演當皇帝的時候就被清除乾淨了,那時候她雖然名義上是太后,但是一個兒子成了廢帝慘死在高演手中,一個年紀還太小,她就是個傀儡太后,只是做吉祥物用的。

    現在意濃重回皇宮,時間太短,她完全來不及培養心腹,但是她又很擔心日後的第一權臣陸令萱——畢竟高湛這傢伙居然再過幾年就把皇位傳給高緯,自己瀟灑快活的去當太上皇了。

    她只好借著高湛四處抓人查案的時候重賞提拔陸令萱,讓別人誤以為陸令萱和她是一夥的,憤恨之下說出什麼能讓她借題發揮的話來。

    誰想到她這樣做以後,居然就有人恨陸令萱恨到給她的兒子下毒。如果當時她沒派太醫和侍衛過去,是不是陸令萱也會被毒死?然後這事兒會不會牽扯到她身上?難道她才是兇手真正的目標?畢竟歷史上陸令萱與駱提婆可是快快活活活到北齊亡國以後呢。可是誰會這麼恨李祖娥呢?

    意濃越想越怕,毒|藥這東西的威力,從前她做霍成君的時候就在霍太太身上了解的很清楚了。她見高緯不說話,就自己問道:「陛下怎麼會想著昨天就去問這件事呢?」

    高湛聽了這話,得意了,道:「朕是什麼人啊,一聽駱提婆是被人毒死的,就發現了蹊蹺。再把給他看病的太醫找過來一問,那太醫說那毒|藥本來是有救的,只是因為幾味藥的劑量太大,導致藥性太猛,就沒救了。這駱提婆又不是什麼顯赫人物,誰會費盡心思害他呢。還是多虧儼兒呢,若非他提醒,朕也想不到其中關聯。」

    高緯聽了,心中不由慌亂起來,他沒想到這事兒居然還有高儼的影子。難道他在這裡想算計高儼,高儼也在想著怎麼算計他?

    這時候意濃已經好奇道:「不知道儼兒他做了什麼?」

    高湛道:「當時朕在花園裡散步,遠遠就瞧見他躲在一邊兒,就過去問他在這兒躲著做什麼呢。儼兒就指著草甸中的一處說他在等大鳥呢。朕一看,那地方哪裡有大鳥,只有一隻從樹杈上摔下來的鳥窩,鳥窩裡面有幾隻剛孵出來沒多久毛都沒長全的小鳥。朕就笑著跟他說這兒都是小鳥,哪有大鳥,你若想看大鳥,就讓侍衛給你捉幾隻過來玩。然後他頭一搖,很得意地說:『父皇不知道了吧,這小鳥自己飛不起來,只能在地上哀哀鳴叫,等大鳥回來,一看小鳥這樣,肯定會不顧一切過來把小鳥挪走的。』」

    高湛繼續道:「當時朕聽了這話,立馬就想到駱提婆這事兒了,一定是陸令萱發現宮裡在查當時的真相,心裡害怕了,就傳話給駱提婆,讓他吃點毒藥偽裝成病情加重的模樣,這樣她也好藉此離開宮,然後帶著駱提婆一起離開了。哪想到駱提婆是個傻子,怕吃少了症狀不明顯,不能讓自己老娘出宮,就多吃了點兒藥,結果就把自己的命給弄丟了。」

    意濃本來是覺得有人想殺陸令萱,然後想辦法栽贓到自己身上。但是聽了高湛這樣說,頭一次覺得他的說法居然這麼有道理。畢竟李祖娥從前沒和別人有過什麼深仇大恨,不然她當時在庵堂的時候就該被報復了,唯一可能結仇的地方就是她現在變成了皇后,礙著別人的路了。

    而高湛這個一切是陸令萱自導自演的推論顯然更有說服力,畢竟意濃之前做的那麼明顯,她是想給別人看,但是當事人陸令萱肯定更能察覺到不對,稍一推測,可能就把她的目的給推測出來了。

    高緯見高湛與李祖娥一個得意一個認同,額頭上都急出汗來了。他第一百零一次發誓一定要練好自己的表達能力,然後磕磕絆絆道:「不……不可能啊!」

    高湛正沉浸於自己這推理的高明之處與李祖娥難得投來的崇拜目光呢,被他這樣打斷,就好像一盆冷水潑在天靈蓋上似得,很不滿道:「哪裡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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