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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和士開道:「殿下可聽過劉桃枝?」
高儼眨眨眼,露出幾分孩子氣,道:「那是誰?」
和士開道:「這人本是神武皇帝(高歡)身邊的蒼頭奴(註:當時主帥或者高級將領身邊的蒼頭奴有兩種,專門為他們攜帶兵器的或者專門為他們騎「副馬」的),後來轉行做起了見不得光的暗衛,他跟過神武帝、文襄帝(高澄)、文宣帝(高洋)、孝昭帝(高演),現在跟隨當今聖上,是專門替皇帝處理不能名正言順處死的人。」
高儼道:「哦,你這麼一說我就記起來了,高德政不就是被他殺的麼。可是他是父皇身邊的人,難道你想要他神不知鬼不覺的去殺死陸令萱?」
和士開道:「咱們這事兒要隱蔽,當然不能去找劉桃枝,但是劉桃枝有不少朋友也是做這行的,只是不入皇宮,不聽陛下吩咐而已。臣以為,陸令萱的兒子駱提婆前一陣兒身體抱恙,去了宮外養病,陛下聽說後大發慈悲,賞了他一座宅子住。若是駱提婆在宮外病情加重,陸令萱勢必會請假出宮,到時候咱們安排人在宮外守著,等她一回到家就把她與駱提婆一併殺了,然後做出有劫匪入室搶劫殺人的模樣。到時候她一死百了了,日後真有什麼事兒,她還可以再積回德,替咱們頂罪。」
高儼露出一抹微笑道:「你這主意好,只是要快。我怕太子馬上就要去找父皇認罪去了。或者皇后那裡馬上就要出手了。」
和士開微笑道:「殿下放心,臣和那劉桃枝來往過幾次,也知道他其中一個朋友的住處,那人手腳利落,信用也不錯,臣這就找他去安排這件事兒去。」
高儼便叮囑他一定要保密,等和士開走了,他眯著眼看著和士開離去的背影許久。
馮茉兒捻著幾朵香花笑道:「殿下在想什麼呢?怎麼殿下你沒見和大人的時候憂心忡忡,見過和大人還是憂心忡忡呢?」她心裡則想著,這麼一張小孩的臉露出這麼濃重的憂慮來,實在太過彆扭了。
高儼正在心裡尋思著,怎麼和士開與這種殺手來往這麼密切?難道這傢伙對誰動過殺心?這人絕不能留。他被馮茉兒這麼一打斷,也不再想了,就問她道:「我要你一炷香的時間內去找殺手,你能不能把人帶到我面前?」
馮茉兒神色一僵,笑道:「殿下莫不是開玩笑?奴婢……奴婢自小是在宮裡長大的,哪裡能找到這種人。」
高儼道:「你家裡就沒有認識這種人的嗎?」
馮茉兒道:「尋常人家誰敢和這種人打交道啊,他們切下人的腦袋不比切菜難。」
高儼心道:「是啊,和士開,你究竟是想聯繫殺手去殺誰呢?」
意濃瞧著過來向她請假的陸令萱,心裡不由泛起嘀咕。怎麼駱提婆早不病晚不病,偏偏這時候病倒了?不會是陸令萱發現自己在針對她,就打算逃離北齊吧。歷史上陸令萱在高湛死後把持朝政,把北齊禍害的亡國了。如果她現在真的跑去北周或者南陳了,憑藉她這麼多年和高湛打交道的經歷,她說不定就會成為加強版的中行說。
意濃道:「駱提婆是怎麼了?請過大夫沒有?」
陸令萱含著眼淚道:「回娘娘的話,奴婢家中的人來報信,只說前幾天本來好了,誰知道今天又開始全身發熱。奴婢……奴婢就怕他不行了。」
意濃道:「哪有這樣咒孩子的,你這次回去,帶幾個太醫一起回去。別是請了民間哪個庸醫給孩子看病,加重病情了。」
陸令萱忙感激的道謝,而意濃藉此也光明正大的在陸令萱回家的隊伍里安插上幾個侍衛,並且還叮囑他們決不能讓陸令萱離開他們的視線。這樣陸令萱即使想跑,有這幾個侍衛在,一定就跑不了了。
和士開找來的殺手叫張幸。張幸瞧著這浩浩蕩蕩過來的隊伍,傻了眼,他覺得自己一點兒也不幸運。
不是說只有陸令萱和她兒子還有幾個僕人這幾個人嗎?這些穿著盔甲拿著兵器的侍衛是怎麼回事?
張幸怕失手,還特意把自己的徒弟帶過來了。本來想著憑藉他們師徒倆的身手,殺死陸令萱家中這麼幾個人不過是小菜一碟。但是如今還有這些侍衛守著,先不說他們師徒倆能不能打敗這些侍衛。就是能打敗了,可是一來什麼強盜會去搶劫有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待著的地方呢?二來他們殺了這些侍衛,這些侍衛的家人裡面說不定就有有頭有臉的人物,眼看著侍衛被殺死了,是不是會找他們索命?
這完成一筆買賣,還要幾年不能再回鄴城,這筆買賣可實在不合算。
房裡太醫給駱提婆診斷完,肯定道:「令公子原先身體抱恙,但是已經養的差不多好了。現在這症狀,不是因為得了什麼疑難雜症,而是被人下毒了。」
「下毒?」陸令萱聽了這話,頓時小臉嚇得煞白。她倒不是沒聽說過下毒這手段,可是她從沒想過有人會對她這個小小的乳母的兒子下毒。
太醫點點頭,繼續道:「這劑毒|藥通常來說症狀來的十分猛烈,雖然並非無藥可救,但是如果治療不及時,那不過三五天就會過世的。」
陸令萱顫聲道:「這毒|藥大人您知道是誰的手筆嗎?」
太醫道:「這劑毒|藥的藥材和方子並不罕見,誰都能配的。其實是藥三分毒,所以平時我們開的藥方都很主意劑量,可是令公子服用的這劑毒|藥用的藥量也很大,老夫也是回天乏術了,恐怕……恐怕也就這幾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