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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7:57 作者: 漫時
    劉詢道:「既然這個兇手是個對霍家很了解、老張離開馬廄他就能立馬察覺到老張要去稟告右將軍因此將老張打暈的人,他又怎麼會想不到老張工作認真,一定會察覺中毒的馬的不對勁呢。」

    廷尉道:「陛下所言甚是,可是臣想不明白,為什麼兇手要這麼做。」

    劉詢雙手交疊,也在心中尋思,為什麼兇手要這麼做呢?想著想著,他突然想到許平君被毒殺的案子裡有個不知名的人上書說照顧許平君的醫生們瀆職,許平君的死和她們有關,陛下應該把她們統統抓起來仔細審問云云的事。雖然那件案子已經被判定是魏相主謀,但是魏相到最後都沒認罪,一直高呼冤枉,只是證據確鑿,當時劉詢也只當他是不肯認罪罷了,並且那之後很久他都在自責自己看人的能力。

    可是當時那件案子裡有個讓劉詢很耿耿於懷的事情,就是可能參與其中的女醫淳于衍在監獄裡因為過敏暴斃。一個醫生死於過敏,這聽起來實在是一件太過滑稽的事,但是當時仵作檢查她的屍身確實得出的是這個死因,劉詢親自審問當時負責看守淳于衍的獄卒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霍禹的案子和許平君的案子看起來八桿子打不到一起,但是劉詢卻莫名覺得相似,或許因為一是兩人都是被人用毒所害,二是因為許平君大出血而死、霍禹被馬甩下來踩成殘疾這兩件事看起來都是很正常很完美的意外,但是之後卻都被人爆出其中破綻,將意外中的預謀揭開給世人看。

    想著想著,劉詢突然生出了一個令他感到十分的恐懼的猜想:殺死許平君的那個人或許並沒有死,他還隱藏在黑暗中,像蛇一樣窺探著他,時刻準備給他致命一擊。許平君是他的老婆,霍成君也是他的老婆,這個人先設計殺死了許平君,為了剷除魏相或者霍光,亦或者是別人。現在這個人開始著手對付霍家,霍家的頂樑柱霍禹只不過是第一個受害者,下一個受害者是霍雲、霍山,亦或者是霍成君。

    但是……但是那個人的真正目標根本不是他們,是劉詢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霍太太(自豪臉):是的,許平君是我殺的,霍禹也是我弄殘廢的

    第60章 爹請你長命百歲(36

    意濃覺得劉詢突然變得好怪。這幾天以來,他不僅在所有空閒的時間裡都和她黏在一起,同進同出,甚至她收到點小禮物,比如楚美人新送給她了一套用河北陳寶光的妻子創出的提花織機織出的蒲桃錦和散花綾,劉詢看到後也大驚小怪的檢查了半天。而她昨天例行找來太醫號個平安脈,劉詢也要在旁邊待著,然後太醫開了個保養的方子,劉詢把方子拿出去找了好幾個民間醫生檢查,等煮好的藥送來了,也著人檢查了一番才放心的讓她遵循醫囑喝藥。

    劉詢這幅把她當成個易碎的玻璃人——不,應該說劉詢這幅保護她像母雞保護翅膀下小雞的模樣,成功的讓意濃懷疑起自己難道在不知何時被人暗算,命不久矣了。

    難道是霍太太做的事暴露了?不該啊,意濃既然沒忍心去殺老張,就和霍太太對了好幾遍流程,確定沒有一點紕漏能將兇手指到霍太太身上才放下心來——霍太太的哥哥至少沒有愚蠢的去正規藥店配毒藥。而霍太太本人沒有兒子,不存在霍禹死了或者殘廢了她的兒子就能繼承家產的事,可以說和(沒有暴露造反意圖的)霍禹不存在半點兒衝突,也是因為這個,到現在為止應該還沒有人懷疑到她身上。並且如果劉詢懷疑霍太太是兇手,怎麼還會對自己這麼黏糊?

    直到這天,意濃跟劉詢提起上次他們去宮外那未完成的旅行。「上次因為大哥的事,咱們連捏的泥人都沒捏完。」

    劉詢道:「這好辦,我找個捏泥人的師傅讓他進宮來捏。」

    意濃道:「哪光泥人啊,陛下上次不是說要帶我出去玩嗎?也沒怎麼玩就出大哥的事了。」

    劉詢道:「你還要出去啊,成君,你看你難得出去一趟,大哥身上就發生了這種不幸,你要是再出去一趟,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意濃鼓起腮,不開心道:「難道是我害的大哥變成這樣的?」

    劉詢聳著眉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過兩個月我再帶你出去,但是現在不行,你也知道,有人在針對霍家,但是兇手還沒查出來究竟是誰,你在宮裡我還能護著你,但是出宮難免就有疏漏,就像上次,如果我站的離你遠了一點,沒來得及推倒你,那你也會被那匹馬踩著了。這次咱們再出宮,誰知道會不會被兇手發現再做出什麼事來。」

    意濃本來是站在他旁邊,聽了他的話,坐在他腿上,直率的盯著他看。

    這時她的心不免有所觸動——他是真的要保護自己嗎?他這些天的奇怪舉止都是為了保護自己嗎?他是真的認為有人在針對霍家、將霍家的頂樑柱霍禹扳倒以後矛頭可能會指向自己這個霍家地位最高的人,才這麼嚴密的保護自己,而不是有其他目的的嗎?

    她低垂著睫毛,道:「原來你這幾天這麼粘著我,是怕我出事?」

    劉詢道:「我只是害怕,我真怕你會和平君一樣。」他的手指和她的頭髮糾纏在一起,黑眼睛裡倒映著她清秀的臉孔。

    意濃又感動又覺得……自己真是個深不可測的女人,自己究竟做了什麼,就從一個先皇后之死的加害者變成可能赴先皇后之路的受害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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