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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幾人一路狂奔,最後馬匹跑不動了,才作罷,找個稍稍避風的地方躲一躲。
帶到天色稍亮一些,再上路。
慕容延一心逃命,待到肚腹飢餓,人困馬乏。他才隨處找了幾個偏僻的村落,抓了一個老婦,一刀直接橫在她脖子上,叫她給他們提供飯食。
老婦見到慕容延一行人凶神惡煞,哪裡敢拒絕?嚇得哆哆嗦嗦,連忙答應。給他們幾個上了幾碗粗糙的野菜糙米糊糊。
平常這等粗劣的飲食,慕容延看都不會看,但他接過來一口喝盡,粗糙的糠葉堵在嗓子眼裡,吞了好幾次,才吞到肚子裡頭去。
喝完之後,幾人和衣而眠。
他們已經趕了好會的路了,一路上擔心慕容定追上來提心弔膽。到了這會,再趁機休息一會,恐怕在路上就會在馬背上一頭栽下來。
慕容延饒是意志驚人,但也抵擋不住洶湧而來的睏乏,沉沉睡去。睡夢裡,他到了東面,得了趙煥的重用,重新手掌兵權,終於有一日打了回來。
夢境裡,他狠狠一腳踩在慕容定的臉上,斬了他的頭,霸占了楊氏。親自到父親的靈前,告訴他,他當年的話全都是假話!什麼好大喜功,什麼心緒浮躁,不過都是他偏心那個賤女人說出來的偏心話!
他慕容延,沒有一點是比不上慕容定的!這個位置慕容定坐得,他也能坐!
慕容延睡夢之中沒察覺幾個摩挲著進來的人,那些人手高高舉起來,手裡的石頭重重的砸在這幾個人的腦袋上。
慕容延當即腦袋一疼,完美的夢境頓時化作了漆黑的痛楚。
痛楚中,他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結果有什麼溫熱液體緩緩從頭頂上流下來,糊住了雙眼。
村民們圍聚在一塊,見著這幾個人被打暈了,馬上把這幾個人的馬割斷繩子牽走,另外叫來里正,把這幾個帶走報官。
慕容定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快得到慕容延的消息,當地的縣令,直接找到了慕容定所在的隊伍,說下頭一個村子裡頭找到幾個可疑的人物。
慕容定知曉之後,二話沒說,帶人奔過去。當看到滿臉血污,衣衫不整的慕容延的時候。他吃了一驚。
那些村民把慕容延幾個打昏之後,把這幾個人的身上都給摸遍了,值錢的玉佩,還有身上穿著的衣服,要不是怕人凍死。人都能被扒的只剩下一條褻褲。
慕容定嘖嘖兩聲,他仔細端詳這這位已經有段日子沒見的兄長。慕容延此刻狼狽不堪,但好歹還能看出臉,臉上的血早已經乾涸,留下一道血痂。加上衣衫不整,當真有幾分叫他沒眼看。
「你費盡心思逃出去,沒想到倒是叫幾個農夫給收拾了。」慕容定手裡的鞭子抵在慕容延的下巴上,逼他抬起頭來,「你恐怕自己也沒有料到吧?」
慕容延被迫揚起臉來,他滿臉髒污不堪,但隱約還能窺見他姣好的容貌,他看著面前的慕容定,「你得意甚麼?」
「我得意甚麼?」慕容定嘴角微微揚起,「我得意你機關算盡,結果到頭來,還是淪落成我的階下囚。」慕容定說著,持鞭的手一松,慕容延的腦袋沒了依託,立刻垂下去,「說句實話,當初我一直在想怎麼收拾你。我那會還奇怪呢,怎麼好好的,你竟然跑到深山野林學那些漢人名士,原來你和賀拔盛勾搭上了。」
慕容定嗤笑,「說起來,這廝和你一樣,論逃跑的本事,好幾個都比不過你們一個,不過他的本事還是比你強點,至少他沒和你一樣。」說著他用嫌棄也似的目光,上下打量一下慕容延,「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被幾個村夫給收拾了。」說罷,又重重嗤笑了幾聲。
「你要殺便殺,哪裡那麼多的廢話!」慕容延暴怒起來,他雙臂被綁縛,兩邊都有人緊緊按住他,他想要暴起,卻雙膝始終緊緊貼在地上。
慕容定唷了聲,「想死?那是當然的。你干出這樣的事來,我要是放過你,恐怕不少人會跟著你有樣學樣。可惜了,你妻兒都被我處死,死你一個,還不如把你們全家大小都拉到菜市口砍頭來的更熱鬧。」
慕容定眯了眯眼,「六拔,你絕後了。」
慕容定這話如同一把尖刀,重重的刺進他心裡,又用力一剮。
那個形容狼狽的男人抬起頭來,「誰說我絕後了?你妻子楊氏,路上幾天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她生的可真是花容月貌,身上肌膚嬌嫩,吹彈可破。」他說罷得意笑起來,「我可真享受的緊。」
慕容定臉色一變,他伸手抓住慕容延的頭髮,重重摳起來,逼迫他抬起頭來,眼眸里殺機並露,「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給我玩這樣的花招?」他說著,狠絕一笑,「既然你這麼想死,那我成全你,我待會叫人把你下頭子孫根割下來餵狗,讓你到下頭都做個閹人。你看可好?」
「你!」慕容延渾身顫抖起來,他目眥盡裂,沒有想到慕容定竟然會這麼做。
慕容定冷冷抬手,叫人把慕容延推出去砍了。
慕容延既然已經到手,以免夜長夢多,還是早些殺了的好。這傢伙留下來,是個禍患,早死早了。
「記得,殺他之前,把他給我閹了。」慕容定吩咐道。
既然他這麼牽掛他的妻子,死到臨頭還不忘刺激他,那麼他就讓他乾乾淨淨的做個閹人。也叫他得償所願。
不多時,士兵返回,手裡提著個人頭。人頭鬢髮蓬亂,臉上肌肉猙獰扭曲,看得出來,死前受了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