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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那好,我就叫天下都看看。老頭子當年說的這話是錯的。」慕容延說著俯身下來,看著她的雙眼,「到那個時候,你是我的,這天下也是我的。」

    說罷,他毫無半點留戀,掉頭離去。待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門外。懸起來的心才落下來。

    清漪喘了口氣,脖子很疼。激怒慕容延是有一定風險的,比起她之前預想到的所有情況,這種還算是最輕的。她原先還想過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過來強迫她呢。有不少男人惱羞成怒之後就是這個反應,好像這樣就能把自己的自尊給找回來一樣。

    慕容延自小不被慕容諧重視,雖然身為嫡長子,卻不被看重。慕容定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壓在他的頭上。

    慕容延自卑又極強的自大。她當時想要賭一把,冒冒險,看能不能刺激走他。這一賭,她暫時贏了。

    清漪坐在床上,喘息了會。等到緩過勁來,自己走到鏡台前,扒開脖子上的衣物,看到脖頸上偌大的淤青。她都忍不住為自己心疼。

    清漪是慕容延帶來的人,但是身份不明。慕容延從來沒有言明她到底是甚麼身份,於孟自然也不會對她有多殷勤。她這裡只有兩個侍女,而且還都是懶散之輩,外人來去自如。幸好吃穿上頭並沒有剋扣。

    光是這一點,清漪就很滿意。至於其他的,眼下實在是不好計較太多。

    過了幾日,元穆過來看她,看到她脖子上沒有消散乾淨的淤青,頓時面色鐵青,「你脖子上怎麼回事?」

    清漪也不瞞他,「是慕容延,他兒子都死了,跑到我這兒說,要我給他再生個兒子。」

    元穆怒髮衝冠,「他敢!」

    清漪也不說話,她只是低頭的將手裡杯子裡頭的熱氣吹拂開,然後啜一口。

    元穆手掌握緊,此刻他只是名義上的皇帝,真正掌權的還是慕容延和於孟兩個,他有心殺他們,恐怕也要花費不少的力氣。

    他突然感覺到一陣無力,做了這皇帝,比之前甚至還要不如。

    清漪不知道元穆什麼時候離開的,她一直坐在一旁,自顧自的看書飲水,待到脖頸有些酸疼,她伸手揉弄脖頸的時候,往原先元穆坐的地方一看。元穆已經不知道何時離開了。

    離開了也好。他每次來,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和他相處。其實這麼不見面,反而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慕容延什麼時候出兵。

    只要他出兵了,勢必要離開五原,到時候她也能暫時鬆口氣。

    慕容定已經離開長安背上的消息送到了慕容延等人的面前。慕容延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他和於孟等人商議出兵迎戰慕容定,挑選了個黃道吉日,祭祀天地帶兵出城。他把新立的皇帝留在了城中。

    慕容延帶兵南下,王侜高興之餘,對於留在城內的那個女子,還是心有不滿。他和弘農楊氏素無冤讎,兩家又同是士族。原本他應當對這個女子的存在不放在心上才是,但她既然是慕容定的妻子,那麼事情就要另當別論了。

    「大將軍留下那個女子實在是不應該。慕容定既然已經殺害大將軍的妻兒,大將軍也應當以牙還牙。」王侜騎坐在馬上,走在慕容延身旁。王侜自小學的是文士之道,騎馬還是後來跟著慕容延在路上學的,學的不到家,騎在馬背上,說不出的彆扭。

    慕容延雙手持著馬韁,「一個女子罷了,還能如何?再說了,殺我兒子的人是慕容定,不是她。冤有頭債有主,我此人恩怨分明,既然是慕容定,又何必牽扯上他的家眷?」

    「大魏律法,謀反者,妻兒都要判斬首。大將軍的妻兒們就是這樣被慕容定假借律法殺掉,大將軍為何……」王侜還要再說,慕容延抬起手來。

    慕容延目光里毫無半點感情,他看向王侜,「慕容定還是慕容定,我難道還要和他學?」說著他頓了頓,「王先生,當年和你父親有關的也只是慕容定一個,若是要把他親屬全算進去的話,恐怕我也是先生你的仇人。何必呢。」

    王侜一頓,他被慕容延這話堵的幾乎無話可說。賀拔盛在一旁看見,差點憋不住笑。這王侜不知道是真傻還是裝出來的。長眼睛的都看出來,慕容延對這個弟妹有意思呢,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手,聽他幾句話就人殺了?

    慕容延想要從慕容定那裡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慕容定北上找慕容延算帳。

    雙方人馬殺氣騰騰相遇,之前兩人都已經隔空罵了一場。只是相隔千里,那裡比得上見面痛快廝殺的強?

    唯一不如慕容延願望的,便是北疆入冬的要比長安要早,哪怕北人已經習慣寒冷的天氣,但是風雪一來,不可避免的要放緩行軍速度。

    在路上走了一個多月,才和北上的慕容定遇上。

    兩軍打了個遭遇戰,天氣惡劣,斥候們也不能完全克服惡劣的天氣,將情報打探的一清二楚。

    雙方先是一臉茫然,上頭的反應遠遠比士兵們快得多,作戰指令馬上下來,原本兩臉懵逼的士兵們,立刻已經有了調動,派出了前鋒試探了。

    雙方各自派出了前鋒,想要試探出個深淺。

    可惜天公不作美,雪突然下大了,最後只能偃旗息鼓,擇日再戰。

    營地裡頭處處都是做飯的火光,士兵們幾個圍聚到一塊,坐在火堆前,小聲說起今日那場蛇頭蛇尾的作戰,咒罵著這個鬼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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