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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慕容定看了一遍詔書,裡頭文縐縐的用詞看的他頭疼,直接丟給其他人處置,他騰出手來準備出兵的同時,也一併將那些作亂的宗室還有慕容延賀拔盛留下的家眷子女都給處置了。
出去打仗,結果被人在背後給捅一刀的滋味他不想再嘗。何況臨走之前把人都給處理了,也好殺一殺對方的氣勢。
那些作亂的宗室,都推到了渭水邊砍了腦袋。
段朱娥和清湄等一眾犯官女眷跪在刑場上,前頭流水潺潺,這邊卻是一片血腥。段朱娥已經嚇得神志不清,被提過來的時候,腿肚子都在打顫,還是叫人給拖上刑場的。
清湄灰頭土臉的跪在後面,她原先還寄希望於清漪,想著清漪和楊隱之能不能看在過去姐妹一場的份上,救她一命,誰知道到了最後都沒有等來這兩人。
凶神惡煞的士兵把這些女人給拖下來。因為慕容定急著走,犯人以及罪眷都要在這兩日內處置乾淨,刑場上的屍首才拖走,血在略帶凜冽的冷風中揚起一陣腥臭。
自秦漢以來,夫妻一體,但凡只要夫君犯了謀逆,妻子一同要被斬首。滅族之中就包括妻族。
到了此刻,沿用秦漢法制。
清湄不僅僅是賀拔盛的正妻,而且她還摻到了這件事裡頭。幾乎是罪無可赦。楊氏族內也不可能為了救這麼一個道德敗壞,殺堂妹親妹的族人而觸怒慕容定。
她雙手被粗壯的麻繩捆在背後,繩套穿過脖子。一副待宰的模樣。
前頭跪著的人身形一軟,如同一灘爛泥滾倒在地。
清湄想要最後一刻腰板挺直,死也有個好看的樣兒。可惜到了最後,兩條腿打顫的站不住,兩隻腳才粘在地上,就噗通一下跪了下去。根本不用士兵們強按。
她嘴唇一個勁的哆嗦,劊子手舉行刀來,刀刃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膽顫的寒光。
清湄終於反應過來了,殺豬一樣嚎叫出來,「我錯了,我錯了六娘,你救我,你救救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劊子手手起刀落,清湄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砍落的頭顱和皮球似得骨碌碌滾開幾尺遠,斷了的腔子裡頭噴濺出一丈高的血。
殺了一批。謀逆大罪都是全家老小一塊死,就算還有別的旁系在,也不敢冒著性命危險過來收屍。
屍體們被拋到牛車上。士兵們正在幹活,一個士兵腳下被什麼絆了一下,低頭一看,竟然是個女人的頭,那女人滿臉泥土血污看不清長什麼樣了,不過臉頰豐滿,依稀看出來是個富貴模樣,只是嘴大張著,看著有點滲人。
「甚麼鬼玩意兒!」士兵幹這活計已經是心裡不痛快,還被死人頭害的差點摔跤,心下火大,飛起一腳,把這腦袋踢的老遠,咕嚕嚕的一下噗通一聲掉到河裡了。
該殺的都殺完了。慕容定揮師北上。
將要出城之時,慕容定端坐在馬背上回首看了一眼長安那高大的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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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原內外車馬嘶鳴,一片繁忙的景象。
一個多月前,郡守突然說皇帝被叛賊慕容定殺了,要起兵反抗,還死了好幾個和長安有聯繫的武官。
還扶立了一個宗室做皇帝。
一時間,除了打仗時候才能熱鬧一下的城池裡,頓時喧鬧起來。
清漪身上有傷,躲在房內閉門不出。外頭寒風凜冽,風沙也厲害。五原郡和草原靠的比較近,長安都還沒到冬天,這邊就已經冷的撒不開腿了。
她這兒平常沒有人來,就連服侍她的那兩個侍女除非她說,不然也是躲到一邊偷懶。
清漪坐在屋內,手裡捧著一杯熱水。她叫侍女把一隻小爐子提到外間,然後隨便那兩個跑到什麼地方去。
手裡一杯熱水慢慢涼了下來,屋子裡頭就一個火盆,對上寒風凜冽的天氣,還是有些捉襟見肘。她站起來,自己到外頭打熱水去。
外間的小爐子上有水壺,有熱水,想用來喝還是用來洗漱都可以。而且就在門口,取水也方便。清漪才把水壺給提起來,就聽到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清漪心頭一緊,立刻調轉頭來。手放下水壺,下意識的貼在腰上,手下硬硬的刀具隔著幾層衣服抵在她的手心。自從慕容延那件事之後,她就格外警醒。甚至還貼身藏了一把匕首防身。
元穆快步走來,見到清漪站在爐子面前,不由得皺了皺眉,「怎麼你在做這些粗活?」他說著眉頭緊蹙,四處張望,「那些伺候你的侍女呢?」
「她們去玩了,在哪裡我也不知道。」清漪說著鬆開匕首,提起水壺入內,「進來吧。」
「那些賤婢竟然敢這麼鬆懈!」元穆憤憤不平,「必定要懲戒!」
「我又不是她們的主子,無所謂了。」清漪拿出另外一個杯子來,給元穆注滿水,熱水注入杯中,熱氣騰騰。元穆抬起眼來,見到清漪的眉眼都籠罩在氤氳的水汽里。
他目光柔和下來,「寧寧,委屈你了。」
「也沒甚麼好委屈的。」清漪放下水壺,坐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慕容延和於孟兩個商量出兵,我趁著自己還有閒暇的時候,過來看看你。」元穆道。
於孟是慕容諧手下原來的一員將領,後來不聽慕容定號令,被慕容定當著眾人的面,脫了褲子狠狠打了一頓板子之後,給丟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