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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慕容定晃晃腦袋,「沒有,心裡還煩著呢。」說著他長長的呼出口氣來。
清漪坐在那裡,聽他這麼說,坐在那裡,依靠著窗口看外面的風景,紗窗拉了起來,隔絕了外頭飄落進來的雨絲,照進來的光朦朧的映在她的面頰上。
慕容定雙眼直直的看著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籠罩在光芒裡頭的她眼眸微睜,目光純淨。這麼多年了,自己身邊的人來來走走和走馬看燈似得,就算有些人一直在身邊,但絕大多數的心思早就變了,只是她,似乎還是和原來一樣。沒有半絲變化。
清漪看慕容定目光有些古怪,被他看的渾身寒毛直豎。當著慕容定,她也不避諱什麼,伸手搓了搓手臂,「怎麼?」
「只是覺得寧寧這麼多年,沒變甚麼。」慕容定老實回答。
清漪一喜,伸手就去摸臉,「是嗎?」話語裡還帶著無比的欣喜。
「那麼多人原來是同僚是朋友,這會變得我自個都認不出來了,一個兩個和我作對。就寧寧你不同。」慕容定說著,從鼻孔里呼出氣來。
清漪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要說的是這個?」
慕容定點頭。
清漪咬牙,她還以為這傢伙說她這幾年容貌不變呢,說來說去竟然是這個!
這麼一打岔,慕容定心裡的怒火沒有之前那麼強烈了,他在床上慢騰騰的伸展手腳,「現在賀拔盛那個傢伙,得意的不得了吧。這傢伙也算是有才能了,可惜怎麼就和六拔呢。」
「你手下還不是有一堆人,我記得李濤已經被你調到了長安,在長安帶兵,還有其他人。」清漪說著嘆了口氣,「你就別和自己過不去了。到時候把你自個身體給氣出甚麼,恐怕巨鹿公那邊要高興了。」
慕容定一聽,頓時一怔,仔細想想,正是這個理。只要慕容延快活了,他就生氣。要是慕容延不能得償所願,他就要仰天大笑。頓時慕容定拍了好幾下胸口,把胸口裡抑鬱之氣給拍散了。
清漪見著他突然一個魚打挺跳起來,手掌朝胸口嘭嘭嘭拍了三下,嚇了一大跳。
慕容定坐在床上,好久舒緩過來,對著滿臉驚嚇的清漪擠出一絲笑,「你那話說的真有道理。」
清漪上下打量他許久,見著他一切正常,沒有發癔症,才鬆了口氣,「你現在不氣就好,生氣壞肝,年紀輕輕的打仗沒打出毛病,在家生病生出個好歹來,多值不得。」
「我氣不過。」慕容定撇撇嘴,「算了,這次就讓他得意得意,反正下回我倒要看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打仗如同賭博,就算是身經百戰的將軍,也沒有把握說自己每戰必勝。朝廷就是那麼回事,打贏了有賞賜,輸了,才不管你有沒有什麼難處,直接罰下來。
「我看,你要不給上道摺子,請丞相給這位衛將軍多賞賜些宅邸珠寶?」清漪輕聲道。
這話和一記悶錘似得,直接敲在慕容定後腦勺上,他暈暈乎乎轉過頭去,滿臉不可置信,他指了指自己,「我去和他說?」
清漪見著他那被雷劈了的模樣,哭笑不得,抓住他,「現在賀拔盛被賞加官是避免不了的,就是看賞賜多少而已,既然不管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何不在面上做的好看些?」清漪見慕容定一臉的不以為然,輕輕推了他一下,「現在丞相還在,哪怕心裡清楚,但是臉上還要裝一下,你以為丞相很喜歡看到他還在呢,你們就已經斗的你死我活?」
慕容定眼睛看過來,清漪氣的要死,這傢伙腦子就是一根筋,「你自己說說看,哪個人喜歡看著自己還在,下頭的兒子就爭家產爭的頭破血流的?」
慕容定面無表情扭過頭去,「嘁,我就不信那男人不知道。」說著他咬了咬牙,「算了,就如寧寧你說的,叫人給他上一道求封的奏疏算了。」
慕容定說罷,不甘心的靠過來,把清漪給抱在懷裡,把她抱在懷裡,才有了幾分實感。揉了又揉,「我還是不舒服。」
清漪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給他摸了摸,痒痒的觸感隔著幾層衣服傳到肌膚上,慕容定的焦躁好了許多。
他點點頭。
清漪見慕容定平靜多了,笑問,「現在不覺得□□吵人了吧?」
慕容定一聽,不由得失笑。
「你在這裡,就甚麼也不覺得吵了。」慕容定答道。
兩人抱了一會,清漪輕輕掙開他。她仰起頭,雙手抱住慕容定的腦袋,「你看到的是長久以後,而不是眼前一時的得失。」
慕容定眼眸沉了沉,他似乎有些無可奈何,點了點頭。
過了兩日,慕容定給皇帝上了一道奏疏,奏疏裡頭道衛將軍擊退東軍,收復洛陽乃功勞一件,應該論功行賞。
奏疏是上給皇帝,但是卻送到了慕容諧的手上。
慕容諧看到奏疏之後,面上不顯,心裡卻暗暗點頭。他對於繼承人,其實是屬意慕容定。在他心中,慕容定才是他的長子。只是慕容定脾氣有些喜怒不定,叫他不能放心。現在看來,至少比以前要沉穩一些。
「六藏這孩子,行事比以前要可靠多了。」慕容諧沖面前的夫蒙陀笑。
夫蒙陀聽到慕容定的名字,眉頭不由得一皺。慕容諧看見,放下手裡的奏疏,「怎麼了?六藏做了甚麼事?」
「不是。」夫蒙陀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