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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他大為惱怒,把阿胡叫過來,一頓訓斥。

    阿胡平常被母親溺愛,朱娥嫁過來這麼幾年,就這麼一個兒子,而且慕容延並不喜歡她,平常也是多讓妾侍侍寢,很少光顧她的住處,很有可能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孩子了,所以朱娥溺愛這孩子溺愛的不得了。

    慕容延卻對兒子十分嚴厲,以至於阿胡看到慕容延如同老鼠見了貓,恨不得多的遠遠地,不叫慕容延見到。

    慕容延坐在哪裡,看著嫡子畏手畏腳的模樣,心下一陣厭煩,「阿翁問你話,那是看得起你,要是別人,恐怕連一眼他都不會施捨。你呢?抽背功課罷了,要不要結結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怎麼你了呢!」

    阿胡跪在那裡,縮著腦袋,鼓起勇氣抬頭偷偷看父母一眼,只見著母親滿臉焦急,但是真正手掌大權的父親卻是滿臉的不耐煩。

    慕容延見阿胡抬頭,一眼瞪過來,「我說准你抬頭的!」

    一聲喝令,直接嚇破了阿胡的膽子,叫他慌不遲的又低下頭去。

    「這也怪不得孩子。」朱娥見狀,立刻為兒子爭辯,「丞相向來不喜歡我們這一支,平常有甚麼事,也不輕易想到我們。孩子一年到頭都見不到他幾面,丞相又不怒自威,孩子就那麼點大,怎麼可能不怕?」

    慕容延根本不將朱娥的話當回事,「阿爺不喜歡我們這一房,所以就可以見著他就打擺子,照著你這麼說,以後我見著阿爺,是不是可以直接哆嗦的說不出話來。連面都不要見了?」

    朱娥一時語塞,慕容延冷笑幾聲,「還是我平常管教不當,所以這小子才會這樣。六藏的兒子,比阿胡大不了多少,已經能當著阿爺的面說出以武治國了。同樣都是孩子,母親不同,差別卻這麼大!」

    朱娥拳頭握緊,瞬間壓制住的暴脾氣險些爆發,幸好這麼多年的壓制讓她沒有立刻跳起來和慕容延對掐,她瞬間控制住自己的脾性,咬著後槽牙,「你說這話可不好。她可是你的弟妹呢,要是話傳出去,教孩子怎麼做人?」

    慕容延冷冷哼了聲,「我在外面忙於政務,家裡幾個孩子讓你看著。你也別厚此薄彼,我人雖然在外面,但是家裡的事也瞞不過我。」

    他原先想說要朱娥學學清漪,教孩子一點騎射。但想起朱娥嫁過來前,動不動就掄鞭子抽人的架勢,這話還是沒說了。

    「是。」朱娥低頭應下。

    慕容延這邊訓孩子訓的歡暢,小蠻奴這邊卻是歡叫連連。慕容諧把那隻鳥兒給他,他就叫身邊的侍讀好好的看著,可憐那些侍讀自己也是貴族子弟,到了小蠻奴身邊倒是成了小跟班了,讀書的時候一隻眼睛在書本上,另外一隻眼睛就放在鳥兒身上。好不容易熬到下學,終於可以把鳥兒往侍從手裡一塞。

    小蠻奴把鳥兒帶回來,叫人尋了金瘡藥給鳥兒上好,然後捧著鳥跑到妹妹這裡來獻寶。

    阿梨已經可以含糊不清的說話了,還能精神抖擻的走上幾步,見到哥哥帶來這麼個漂亮小東西,立刻手腳並用半爬半走過來,抓住鳥翅膀扯。

    阿梨太小,分不清輕重,原本只剩下一口氣的鳥兒,險些被她弄死。

    小蠻奴見著阿梨抓住鳥翅膀伸著胳膊就把鳥給提起來,鳥呱呱亂叫,垂死掙扎,翅膀撲楞著,尖利的鉤爪眼瞧著就要劃上嬰孩幼嫩的肌膚,小蠻奴飛撲上前,在乳母和侍女的尖叫聲中把鳥兒從妹妹手裡給搶下來。

    「啊——!」阿梨突覺手裡一輕,新得的玩具就這麼被哥哥給搶去了,立刻憤怒大叫,白嫩嫩的臉上都通紅,額頭出了汗珠子。

    鳥兒驚慌之中鉤爪亂蹬,沒抓著阿梨細嫩的肌膚,倒是把小蠻奴手指劃出一道來。

    立刻就見血了。

    「疼!」小蠻奴低叫了聲,那邊阿梨搖搖晃晃走過來,小身子一個勁的往前撲,小手伸出去要搶鳥兒玩。

    小蠻奴馬上把鳥丟給侍女,「拿出去給外面的人,別叫她看到了!」

    侍女應聲而去。

    阿梨睜著大眼睛,看著新玩具還沒嘗著個味道就被哥哥弄走了,這下不幹了,一屁股墩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哭聲之大,簡直可以繞樑三日不絕。小蠻奴聽到妹妹的哭聲,頓覺頭大如斗,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嘴巴,怎麼自個手賤把那個東西給她玩。

    「阿梨,那個不好玩。」小蠻奴坐在阿梨面前,說著把自己流血的手遞給妹妹看,「你看哥哥的手都被抓的流血了,很疼的!」小蠻奴說著皺起臉來給妹妹看。

    阿梨才不管他呢,不管不顧的坐在那裡嚎啕。

    乳母和侍女們手慌腳亂,過來哄孩子的,還有給小蠻奴處置傷口的。

    乳母給阿梨弄來了不少玩具,還有可口的瓜果,可惜阿梨看都不看,嘴裡屋裡呱啦的叫著,似乎還是要之前小蠻奴帶來的那隻鳥。

    小蠻奴這下深刻感受到什麼叫做作繭自縛。他仇大苦深的坐在妹妹面前,鮮血淋漓的傷口已經被乳母給包紮好了,這會就看到手上被包的和個粽子似的。

    阿梨哭鬧不休,小蠻奴伸出手直接從阿梨面前的托盤上把切好的甜瓜給端過來,嗷嗚一口咬下去,吃了一大半。他嚼吧嚼吧,享受口裡的香甜,吃的無比的享受。

    阿梨不得心意正鬧著呢,突然看到面前的瓜果沒了,一下連哭都忘記了哭,張著嘴兒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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