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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慕容延見到賀拔盛眼前一亮,「許久不見了。沒想到竟然還在這裡遇見你。」
「那是當然,之前各為其主,沒有辦法。我現在棄暗投明,但見你也不容易。」賀拔盛半真半假的抱怨。
「那我請你喝酒,就當是賠罪。」慕容延說著,驅馬過來,走在他的旁邊,「這麼久沒有見到了,自然該好好喝幾杯。」
說著慕容延和賀拔盛兩個直接去了長安城裡頭最好的酒肆,在酒肆里包了一個雅間,兩人坐下來,讓人上了美酒和肉,吃喝起來。
賀拔盛和慕容定打的交道比較多,但是和慕容延也有幾分交情。兩人見面喝了不少,眼瞧著喝空了好幾個酒壺,賀拔盛背都靠在一旁,面上醺紅,「我看你這段日子,過得不怎麼好啊?」
「按道理你該做京畿大都督,畢竟這個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能管得住這個大都督的,也就個丞相。你這個做兒子的,怎麼還比不上別人一個侄子?」
賀拔盛酒喝多了,說出來的話,沒輕沒重。慕容延的臉一下就拉了下來,臉色青黑難看,他把手裡的酒杯丟到桌上,一聲不吭。
賀拔盛老久沒有聽到慕容延說話,抬眼一覷,見到慕容延那個臉色,嚇了一跳,他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外頭都有流言,說是六藏其實就是他阿娘和丞相生的。該不是真的吧?」
話語剛落,賀拔盛就看到慕容延額頭爆出青筋。
「是真的啊……」賀拔盛慢慢坐回去,「我說呢,他現在做了京畿大都督這般威風,就算是我這個舊人,都不怎麼愛搭理了,而且也不怕你。原來這裡頭竟然還有這麼一段。」
「我聽你剛才說,你想要見我們不容易?」慕容延坐在那裡突然開口,雅間裡光線並不好,慕容延一半臉都淹沒在陰影里。他眼眸在陰影裡頭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賀拔盛身上僵硬,他慢慢放下手裡的酒杯,點了點頭,「我到長安已經有段時間了,丞相到現在還沒怎麼見我,雖然我吃喝不愁,但老是這麼呆著也不成。」
「好,」慕容延頷首,「我向阿爺為你引薦。」
賀拔盛一聽,渾身上下一個激靈,「六拔,此話當真?!」
慕容延嘴角緩緩上勾,露出一抹微笑來,他生的俊美,笑起來也應該格外賞心悅目,可是看在眼裡,卻有幾分不可言說的陰森。
「自然,我既然這麼說了,當然是會去做。」慕容延抬手一笑,笑意冰冷。
賀拔盛知道方才那話刺痛他了,但是說的都是實話,他就算不說,難道外頭那些人還不知道了?
他提過酒壺,給慕容延的酒觴裡頭滿上酒水,「剛才我口沒遮掩,說了些不中聽的話,你可別放在心上。」
慕容延含笑斜睨他,「我既然說替你引薦,自然沒有把那話放在心上,再說了,現在外面知道這事的人不在少數。」
「也不知道誰傳出去的。」賀拔盛給他再滿滿的滿上酒,「難不成還是六藏自己傳出去的?」
「不是他,外面的人原本就多嘴,恐怕是他治家不嚴,下頭人傳出來的。」慕容延揚起脖子把酒水一飲而盡。
賀拔盛見他似乎不想多提此事,也乾脆再也不說,給慕容延勸酒起來。不一會兒就把酒都喝光了。
慕容延醉酒之中推開面前的案幾,踉踉蹌蹌起來。賀拔盛見狀扶著一旁的柱子勉強起身,「要不六拔今日別回去了,我們一起喝個痛快,待會叫人給我們尋個地方……」
慕容延搖搖頭,他喝了不少,但是頭腦卻還有一絲清明,他知道自己要是徹夜未歸,傳到慕容諧耳朵里還不知道要成什麼樣兒。
雖然他已經成家立業,做父親的也不可能來關心兒子的私事。但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在這種緊要關頭,不能有半分的閃失。
慕容延推開已經如同一灘爛泥的賀拔盛,自己踉踉蹌蹌向外走,幸好外面留了人,慕容延踉踉蹌蹌出來,外頭等候的家僕被慕容延撲了個滿懷。家僕們手慌腳亂的攙扶住慕容延,抱住他往外面走,好不容易上了馬,慕容延迷迷糊糊的抓住馬韁。
意識到自己人已經在馬背上,慕容延吃力的坐起身來,不叫自己整個人趴在馬背上,顯得太過難看。
大街上人來人往,自己要是以一副爛醉的模樣示人,還不如躲起來。
他騎在馬背上,習習涼風迎面吹來,將身體深處冒出來的酒熱,給壓下去不少。神智稍稍回籠,過了幾條路之後,人漸漸少下來,沒有之前那麼多了。
寬敞的道路上,來往的幾乎都是貴人。
一陣馬車的鈴鐺的聲隨著風飄入慕容延的耳朵里,他無意識的一看,見到一輛香車迎面而來,突然裡頭有人把垂下來的車廉打起來,露出一張幼小天真無邪的面孔。
那臉看著怎麼有些眼熟……
慕容延還沒開口,那小童已經大呼出聲,「阿娘,那個是不是大伯?」
不一會兒從窗口露出一張芙蓉面,她面上薄施脂粉,隔著一段距離,遠遠看去,膚若凝脂,口若施朱,增一分過於艷麗,少一分如同清水芙蓉。
慕容延坐在馬上,愣愣的看著清漪。
酒喝多了,頭腦也跟著一塊變得遲鈍起來,在往日這種事他是絕對不會做的,可是這會卻看得入了神。
清漪被慕容延直愣愣的目光看的心底有些不舒服,她別過臉去,過了會轉頭過來,「大伯也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