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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清湄覺得小蠻奴不過就是一尋常孩子罷了,心底根本就沒有設防,小蠻奴這一下打的她戳手不及。
雜亂的腳步聲從遠處快速跑不過來,不消幾息,那些之前被小蠻奴甩在身後的乳母還有侍女此刻飛快的跑過來,乳母見到小蠻奴狠狠咬在清湄手腕上,任憑清湄怎麼推打都不鬆手,嚇得一把把清湄推倒在地。
小郎君剛才繞著亭子跑的太快,她們一時沒追上,剛才聽到一聲尖叫,嚇得魂魄都出竅了,見到一個不認識的帶發女尼推打小郎君,一個個眼睛都要淌出血來了,才不管這女人是什麼身份。
清湄被乳母推得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手腕上豁然一個牙印,牙印上冒著血。
「汝乃何人!竟然敢對郎君不利!」乳母一把把小蠻奴護在懷裡大喝出聲。
小蠻奴嘴動了動,呸的一聲吐出一顆牙來。
「阿姆,我牙掉了!」小蠻奴指著地上的那顆牙對乳母說道,說話的時候,看也不看地上的清湄。
小蠻奴一呲牙,一排上牙就露出缺了的一塊。
「好好好,阿姆馬上把牙給叫人丟到屋頂上!」乳母說著看向那邊已經爬起來的清湄。
「回去,回去,我餓了要吃瓜!」小蠻奴鬧騰著,乳母連連應下,抱著小祖宗先離開,然後令人把清湄給押到韓氏那邊去聽候發落。
韓氏聽說之後,眉梢一挑,王氏驚訝萬狀。
「看來只是孩子鬧脾氣。」韓氏對王氏笑笑,「小蠻奴不擅長記人,除非是自小在跟前晃的,不然只見過一面,他是記不住的。恐怕是做了甚麼事,嚇到他了。這孩子脾性和他阿爺像,還請不要和個孩子計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能講什麼?王氏不可能得罪韓氏,何況小蠻奴也的確不是胡鬧的孩子。
「嗯,都是孩子呢。小蠻奴一向乖巧,恐怕是被嚇著了。」王氏順著韓氏的話說道。
王氏告退出來,清湄站在一旁眼角帶淚,她髮髻有些散亂,身上的尼袍都沾染上些許泥土。
家僕們面對可能對自家小主人不利的嫌疑犯,自然是不可能有多少客氣的。她這會兒灰頭土臉,狼狽的很。
「那孩子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不過是想要抱抱他,突然就咬過來。」清湄說著,輕輕提了提袖,露出手腕上的那塊牙印。
牙印上面血跡斑斑,看得出來,當時小蠻奴咬人是用了全力。
「四娘,你怎麼嚇著他了?」王氏看了一眼,別過眼去,「小蠻奴不過幾歲,我也見他次數不多,但是他都很乖巧,沒有像這次這樣。你是不是做了甚麼嚇著他了?」
「沒有……只不過想抱他而已……」清湄低垂著頭。
王氏凝起目光定定的盯著清湄,清湄依然保持著垂首的樣子,連氣都不敢大聲出。過了好會,王氏道,「看來是真嚇到他了,下回記得不要這麼莽撞了。」
清湄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楊蕪對侄女們還是很關照的,清湄這個被夫家趕出門的棄婦無依無靠,要是他這個阿叔再不伸出援手,恐怕就沒活路了。這次他讓王氏把清湄接出來,就安置在自己莊園上,等到瘟疫解除之後再回去。
清湄送王氏回去之後,才回到自己院子裡。關上門,清湄的臉色一變,原先臉上的恭謹消失的半點也不見,面色陰森可怖。
「呵呵,我嚇到那個兔崽子了。」青紈迎接上來,就聽到清湄嘴裡冒出這麼一句,她看到清湄的臉色,馬上退到一旁。
清湄一口惡氣堵在喉嚨口,「說到底還是她偏心!我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只是侄女,所以就說我。要是換了十五娘,我看她不心疼的要命!還能說出那些話來!」
說罷,清湄走到隔間,從一個隱秘的地方拿出一尊佛像來。那尊佛像看上去不似寺廟裡供奉的佛像那樣寶相莊嚴,相反手持利器尖捶,面目猙獰,殺氣騰騰。一看不似正佛。
清湄把那尊小小的佛像放在案面上,雙手合十,「還請神靈如我所願,城外的瘟疫不要平息下去……」
清湄說著閉上雙眼,雙手合十。
青紈在外看了一眼,靜悄悄的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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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很棘手。慕容定焦頭爛額,現在其他郡縣送上來的文書都成了小事,為了防止瘟疫蔓延,長安只准出不准進。包圍的和鐵桶似得,不能讓疫病有機可乘。
同時又如實向東邊的慕容諧稟報。
自己鎮守長安就出了這事,慕容定簡直鬱悶的不得了。可再鬱悶,還是要對慕容諧說實話,慕容諧最恨手下人對自己不說實話。慕容延就是前車之鑑。
城郊外似乎都是燒屍體的臭味。人心惶惶,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到自己頭上。過了一段時日朝廷下發的措施多了許多,例如分區管理,隔離等等。甚至,還給照著人頭分了乾淨的水,漸漸的,新得病的人沒那麼多了。
可是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平息下來,誰也不知道。畢竟染了病的人,就算是醫官也不太願意過來醫治,只能慢慢等死。
清漪挺著肚腹,在慕容定書房裡頭看和慕容諧來往的那些書信。書房重地,一般不輕易叫人進去,就算是妻子,有不少男人還是不願意妻子踏入這個區域。
清漪就沒有那麼多的禁忌,她來去自如。有時候慕容定看過的那些書信,放在那裡,她抽出一兩封看了也就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