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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清漪換好衣服,留楊隱之在家裡,自己帶人出門了。

    慕容定不讓她出門,可她真的要用馬車等物,也無人敢攔她。清漪直接乘馬車出了門,到了宮門附近,也不進去,叫人通報。

    不多時慕容定就急匆匆的從裡頭出來。

    慕容定走的腳下生風,恨不得馬上化身一股風,狂吹到宮門外頭。守候在馬車旁的家僕看到大道上來個人,身上的官袍寬大的袍袖在疾風中颯颯翻卷,馬上將車廉捲起來。清漪從車裡鑽出,腳落到地面上。

    慕容定大步走過來,望著面前淺笑妍妍的美少年,雙眼瞪的和銅鈴似得,一口氣卡在喉嚨口。

    面前的少年人肌膚白皙,眉目婉約秀美,彎彎的眉還有秀氣的唇,怎麼看都不像是男人能生出來的。

    慕容定以前叫清漪穿上男裝,打扮成隨從,帶到官署裡頭。不過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慕容定見著面前面帶微笑的清漪,吞了一口唾沫,他低下頭看到清漪那挺出來的肚皮。

    這明明一個美少年,結果挺出一個碩大的肚皮。怎麼看怎麼怪異。

    慕容定吞了口唾沫,這會太陽熱辣辣的,照在人的頭上,叫人頭髮昏。慕容定今日在官署裡頭,還穿的一一身整齊。這寬袍大袖穿在身上,飄逸是夠飄逸了,但是太陽底下一站,熱氣蒸騰,還別說頭上扣著一頂籠紗冠,更悶熱。

    「寧寧怎麼來了。」慕容定自己熱的和條狗似得,騰出一隻手來拉住清漪就往門內走。他也顧不得旁人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帶著大肚子的清漪直接到了一旁陰涼的屋舍下。那地方原先是給換值的衛士休息用的。

    小廟一下來了兩大尊佛,這下嚇得衛士們個個面如土色,趕緊給他們騰出地方來。

    衛士的地方再乾淨也乾淨不到不到哪裡去,大門敞開著,窗戶也開著通風,進去了還是能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汗臭。

    慕容定攙扶著清漪坐下,她挺著個肚子,在慕容定的攙扶下,坐下來都有幾分艱難。

    「你都快要生了,有甚麼事不能等我回家了再說?非得跑過來!」慕容定心疼又無可奈何,責備的話到了嘴邊,說出口忍不住緩了幾分。

    生怕她聽著不舒服。

    「人命關天,我怕來晚了,恐怕不知道要變成甚麼樣了。」清漪一手撐在腰後,緩和一下腰酸。

    慕容定聞言抬起頭來,面有訝色,「人命關天?」

    清漪看慕容定這樣子似乎還是不知道,「你不知道?城郊外的那些難民都被移走了,移走也就移走了,畢竟不能留在那裡,但是人移走之後我聽說沒有派去足夠的醫官還有藥草,這也就罷了,還叫女巫過去?」清漪說著眉頭皺起來,「這就真的是枉顧人命了。再說屍體胡亂掩埋,這……這擺明不是要出事麼?」

    慕容定臉色鐵青,他忙著維持長安周圍的穩定,還有忙著處置各地的加急文書,至於難免,他交給下面的官員,也就做了甩手掌柜,至於做不做的好,下面人反饋給他的就是一片大好。

    「怎麼回事?」慕容定神色凜然。

    清漪把楊隱之說的那些都說了。清漪為了不叫慕容定覺得面上無光,緩了緩語氣,「其實,要是叫醫官過去看看吧?」

    「女巫是鮮卑舊俗。」慕容定一聽,濃黑的眉毛皺起來,他知道下頭人估計拿這事來糊弄他了。眼底隱隱約約浮動出幾分血紅。

    鮮卑女巫有用沒用,慕容定心底和明鏡似得。

    他抬眼看了清漪一眼,清漪坐在那裡,眼裡滿懷期待。

    「那群老小子……」慕容定低頭暗罵了幾句,他呼出一口濁氣,「你先回去,此事我會處置。」

    清漪眨眨眼,眼裡露出幾分狡黠,「真的?」

    「真的!」慕容定著急上火。這天原本就熱,熱氣上來,人也跟著心浮氣躁,他恨不得立刻把人給提過來,還捨不得催她快些離開。

    「寧寧你快點回去,外頭天熱,你小心別熱病了。」慕容定說著就要去叫人,結果抬眼一看,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男人,頓時臉色一黑。

    官署這地方沒有女人的,他竟然把這事給忘記了。

    「好,有你這句話,那我先回去了。」清漪見慕容定殺雞抹脖子似得瞪後面的武士。那武士一臉茫然。知道自己不好久留,她挺著大肚子,邁著外八字,艱難的往外頭挪。

    清漪雖然著男子打扮,但是那肚子更別就遮不住。見過哪個男人挺著偌大的肚皮還走的搖曳生姿麼?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頓時好幾個人偷偷摸摸的看過去。神色嚮往。

    美人就算走八字步都是美的。

    慕容定恨不得清漪快些走,他不假別人之手,親自把清漪送到車上,殷殷叮囑,「有事你不要自己過來,哪怕派人給我送話都行。」

    「叫人送話不覺得太不好了麼?明明我們兩個說話,還叫個人左右跑來跑去送話,我覺得彆扭。」清漪頗有幾分吃力的上了車,抵起車廉看車外的慕容定。

    慕容定失笑,「我也是為你著想,這麼熱的天。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清漪點頭。她坐回車裡去,慕容定看著她的馬車走遠,漸漸的看不到了,才回過身來,慕容定回身之後,面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最終一絲影子都沒有了。他大步走到署房裡頭,熱浪已經逼出了一層薄汗,他回到署房,看到案几上積堆如同山高的文書,不由得心煩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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