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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只見小婦人穿著淡翠色的襦裙,頭上戴著帷帽,帷帽四周有朦朧輕紗落下,將她的面容籠上了一層薄霧。在薄霧之下的眉目不甚清晰,但依然可以在外面窺見姣好的面容線條,一群男人心醉神迷,甚至有些人睜大了雙眼,目光如火,恨不得將這婦人面前的輕紗給燒的一乾二淨。

    慕容延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一群曠男滿臉痴迷的望著遠處的一道倩影,他站定了眯了眯眼,分辨出來那背影是清漪。他看著那些腳站在那裡,人恨不得貼上去的士兵怒叱,「你們還站在那裡作甚!該做甚麼做甚麼,如果敢有半點疏忽,軍法處置!」

    他這一聲,氣沉丹田,威勢十足,把原本還一心想著好好看美人的士兵嚇得慌忙遁走,半點都不敢停留,生怕自己再留片刻,慕容延就真的拿他們來軍法處置。

    軍中一句軍法處置就是要掉腦袋的,美人很好看,可是也沒有幾個人願意拿自己的一條小命來看的。只能看,連美人的手都摸不到。要是因此喪命,實在是太划不來了。

    慕容延見著那些原本痴痴呆呆的人都散開了,大步走上去。

    「六娘子。」蘭芝見著慕容延趕過來,馬上出聲提醒。

    清漪轉過身來,見到慕容延向自己走來。清漪不記得自己和這位大伯子有過什麼交往。不過還是停下腳步來,等到慕容延站定了,她屈了屈膝,「大伯。」

    「嗯。」慕容延故意辦起面孔來,他翻起眼皮,瞧見清漪身後站著好些個慕容定的親兵,心下湧出一股說不出來的失望。

    「大伯前來,不知道有甚麼事?」清漪問。

    「弟妹在這裡,不知道所為何事?」慕容延不答反問。

    「在穹廬裡頭呆久了,怪覺得氣悶的,所以出來走走。」清漪說到這話,不由得不好意思,她低下頭來,話語裡都帶上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緊張,「大伯,是不是我妨礙到你們了?」

    慕容延搖頭,「這倒不是,只是軍營裡頭許多地方不好走,而且人也多,到時候只怕幾個不長眼的衝撞到你。」

    清漪開口,她還沒說出話來,又聽慕容延道,「這樣吧,我倒是知道一處離這裡不遠,又好看風景的地方,待會我叫我身邊的親兵帶你過去。」

    清漪原本還以為慕容延過來是說她妨礙了他辦事,要趕她回去呢。她反駁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了,誰知道慕容延竟然是給她選個好地方去看風景?清漪求之不得。

    「多謝大伯。」清漪遲疑了下,開口道,「賀樓夫人和段娘子一定會平安歸來的,還請大伯不要太擔心了。」

    慕容延愣了愣,到了現在,阿娘的事除了他之外,提起這件事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所有的人好像不約而同的把他的阿娘給忘記了,忘記了阿爺其實還有這麼一個原配髮妻。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點了點頭,面上也帶了幾分鮮活的氣息,「嗯……多謝了。」

    清漪瞧著慕容定轉身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和蘭芝說道,「他其實也不容易。」

    她來了這麼一會,該聽說的都聽說了,慕容延跟著慕容諧在外頭的這段時間,功勞是建了不少的,甚至還會親自衝鋒陷陣。他才能有,膽氣更是有,只是前頭那些年被母親給耽誤了,這會玩命似得趕。到了這會還得替母親擔心。

    「這可只能怨命不好了。」蘭芝扶著她,「有那樣的阿娘,也只能受著了。不過這些六娘子還是不要在提起了,要是郎主知道了,說不定心裡不痛快呢。」

    清漪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他心裡不痛快?我心裡才不痛快呢!」

    這傢伙,簡直叫她恨不得吐出口血來。這麼久了,竟然還不知道她的大名是什麼,這麼久原來他都是把乳名當大名的?

    昨晚上她還真是少擰他了。

    慕容定這會正在看士兵操練,士兵們每逢三日操練一回,這是雷打不動的慣例,就算是天上下刀子也得操練。慕容定騎在馬上,看著士兵彎弓如滿月,動作整齊如一。這樣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愧是當年六鎮的精銳,哪怕流放到河北,被迫種了幾年的地,吃飯的看家本事還是沒有丟掉。」

    「只是,現在蠕蠕人已經幾乎全部北逃了,而這些人原本就不是一些好對付的,想要繼續統領他們,甚至用他們做為本錢和段蘭對峙,恐怕沒那麼簡單。」慕容定身後的副將道。

    這些人都是從六鎮裡頭出來的,性情彪悍好鬥,不然朝廷當初也不會把這些人都給流放到了河北,讓他們遠離草原,免得他們再生事端。可是這些人哪怕是到了河北都不安寧,是不是的殺掉臨頭的人,想要造反。

    段秀當年聲威甚重,才堪堪壓住了他們,如今想要完全降伏,誰也沒有一定的把握。

    慕容定聽後良久沒有做聲,他靜靜的騎在馬背上看完了整場操練,直接拉過馬韁調轉回頭去。出了校場,他翻身下馬,抬起腿,大腿內側就一陣酸疼。那真的是疼,疼的他眉毛都要豎起來。

    李濤瞧見慕容定僵在那裡,連邁出去的那條腿都僵住了,保持著一個怪異的站姿。看著要多彆扭有多彆扭。

    李濤上去,小聲開口,「將軍,是不是身體有甚麼不適?」

    慕容定搖搖頭,「沒有。」說罷,他邁著酸疼的腿繼續走。

    昨夜寧寧知道他竟然還不知道她的大名,那雙纖纖素手在他屁股和大腿裡頭擰了不知道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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