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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賀樓氏險些被韓氏氣死,想要走,奈何找不到方向,女人孤身上路,一路上的風險,不言而喻,只怕還沒走到草原上,就已經被那些豺狼虎豹給吃的骨頭都不剩下。無可奈何,賀樓氏咬著牙,和韓氏一塊上路。
朱娥想要在韓氏面前掙回幾份面子,奈何韓氏冷冰冰一句,「受不了你就滾。」生生把她哽的無話可說。
韓氏站在一片原野上,看著天上頭的太陽,擦了擦額角的汗。她身上換了一身農婦的衣裳。出來的匆忙,根本沒帶換洗的衣物,清漪帶出來的那盒金首飾,派上了用場,把上頭一些金葉子金花拆下來,到村莊裡去換幾身整潔衣裳,甚至換些鞋子還有被子,這才算度過難關。
越往南,四處所見越發不一樣,山巒越來越多,見到的水也越來越密集,天氣也熱了起來。洛陽都入秋了,南邊還是一片的熱氣騰騰。
「喲,那邊好像來人了。」韓氏手掌擋在眉骨上,眯眼看著那邊快馬奔過來的人。
她仔細盯著前頭為首的那個人,嘴裡奇怪的咦了一聲。
那麼一行人快馬加鞭衝來,為首的人拉住馬,直接翻身下馬,他大步走到韓氏面前,「阿娘!」
慕容定額頭上都是汗珠,順著臉頰流淌了下來,他渾身上下都是騰騰的熱氣,靠近了,只覺有熱浪撲面而來。
慕容定抬眸看了一圈,看到賀樓氏和朱娥的時候,他眉頭皺了皺,眼底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厭煩來。
「六藏。」韓氏上前一步,她看到慕容定身後的人,「洛陽出事了,我沒辦法,過來到你這兒,另外你新婦在道上被人劫了!」
「我知道,」說到這裡,慕容定眉頭皺的更緊,眉宇間幾乎成了個川字。
「阿娘,我這就帶你去居所!」說罷,慕容定攙扶著韓氏的胳膊,他整個過程,看也不看那邊的賀樓氏和朱娥。
賀樓氏臉色鐵青,朱娥這一路過來,兩人這一路過來,渾身上下幾乎都看不得了,頭髮油膩打結,身上幾乎浮起了層死皮,灰頭土臉的。
朱娥見慕容定攙扶著韓氏就要走,立刻追了上去,「六藏,還有我呢!我這一路千辛萬苦的追過來,你可不能把我丟下呀!」
慕容定聞言,這才好似才發現她們似得,轉過頭來。慕容定一轉頭,就見到個又黑又瘦,臉上身上髒兮兮的女人站在那裡,她肌膚的紋路里都是烏黑的污垢,那模樣看的他立刻愣了愣。
「我在路上,遇見她們婆媳,那會她們才被幾個農人給打劫了。我瞧著實在是可憐,就乾脆帶了她們一塊來。」韓氏說著,瞥了那邊忍著怒氣的賀樓氏一眼。
「無妨,」慕容定視線收回來,他提高了聲量,「就當是我為當年吃嬸母的付錢了!」
賀樓氏臉色更加難看,氣的嘴唇直哆嗦。還沒等她開口,慕容定看也不看她,直接攙扶著韓氏走了。
賀樓氏死死盯住慕容定的背,怒火熊熊的目光恨不得將他的被給燒出個窟窿。可惜慕容定四平八穩,對她根本沒知沒覺。
賀樓氏見著朱娥看向她,所有的怒火似乎找到了個發泄點,「還看甚麼看!跟上去啊!」說罷,她惡狠狠的咬牙,「一個男人,就那麼點兒心胸,點點小事還和女人計較,他還能成大事!」
朱娥聽到這話,撇了撇嘴,「成不成大事,也不是你說不行就不行的啊」
她這話說的小聲,還是被賀樓氏聽了個正著,賀樓氏瞪她,「你剛剛說甚麼?」
朱娥低了頭,不再言語。
女子不能留在軍營內,這是軍令,就是慕容定,也不會輕易打破這個規矩。他令人在沔州城內打掃出乾淨整潔的幾間屋子來,供她們居住。
韓氏到了屋子裡,喝了口水,看嚮慕容定,「我怎麼沒看見李濤?」
慕容定臉色青黑,「他辦事不力,我叫他去領罰了。」
韓氏嘆口氣,「是為了你新婦那事?」
「正是!我走之前怎麼交代他的?不管怎麼樣,先要保全人,現在呢?!他竟然把人給我丟了!我沒有按照軍法辦他,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慕容定咬著後槽牙。
「我說你對人寬容一些,如果打仗的時候,他犯錯了,你照著軍法,怎麼罰他都不為過,但是這回,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盡全力了。」
「可是寧寧丟了!」慕容定騰的一下站起來,如同困獸左右走了幾步,「他把人丟了,就得挨罰!」
韓氏一抬頭,就看見他脖頸上暴出的青筋,「你別急,我當時也在,李濤是真的盡力了,他可是殺出了一條血路追過去的,奈何對方人多勢眾,再說了,依我看,你新婦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慕容定看過來,「阿娘此話甚麼意思?」
「我當時在場,看到那些人很在意你家新婦的死活,意在抓活的,而不是要她的命。一時半會,恐怕是不會有性命之憂。」還有些話韓氏沒有說出口,她看嚮慕容定,「你這會應該也知道大丞相被皇帝給殺了,這會你可有甚麼想法?」
「想法?」慕容定冷笑,「那個小皇帝都把阿娘你們幾個逼得逃出來了,看來小皇帝也沒想著要留下我,我可不是伸長了脖子等刀砍的人,小皇帝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皇帝追捕還在洛陽的段秀餘黨,擺明就是要將段秀一系一網打盡,他對段秀的確是沒有多少忠心,不過也不會隨意的對皇帝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