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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慕容定見到洛陽高大的城門,咦了一聲。他還以為那兩個會衝著妓寨去呢。軍營裡頭儘是些曠男,主將也不例外,除了男人還是男人,見頭母豬都覺得清秀了。朝廷會安排犯罪了的婦女做營妓,到軍營附近來撫慰這些曠男,慕容定也曾經跟著同僚去看看,見到那些骨瘦如柴,渾身上下都是皺紋,幾乎和畜生差不多的女人,嚇得他馬上跑回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

    軍營裡頭的男人想要發泄過多的精力,如果不挑嘴的話,倒也是個好去處。

    不過看這方向,似乎這對兄弟都是挑嘴的人。

    慕容弘兩人,急哄哄的帶著慕容定和楊隱之一行人穿過大道,朝著一條小路做賊似得,跑到一個里坊裡頭去。

    慕容定在馬上左右張望,不一會兒,慕容弘就在一戶人家面前下了馬,敲了幾下門之後,裡頭就有人出來,把他們都迎接進去。

    一行人進去,有人把馬拉到馬廄里吃豆料喝水。進了屋子,就見個婦人迎接上來,打量的目光在三個人身上的鮮卑袍子和腰上的環首刀上轉了一圈,而後端上盈盈笑容,「幾位郎君看著臉生,第一次來?」

    「嗯,第一次來。」慕容弘連連點頭,「我們是聽人說你們這兒不錯,所以過來,如果你們敢以次充好,小心我們把你這兒給砸了。」

    婦人臉色半點不變,笑出聲來,「郎君這說的事哪裡話?老婦打開門做生意,自然要好好待客。」說著,婦人就讓一行人帶到一個廂房裡頭,廂房裡看上去也沒有多少異常的地方,除了紗幔較多之外,看不出什麼。

    各人在床上坐下,不一會兒一行樂伎進來,手持琵琶等樂器魚貫而入。

    慕容弘和慕容烈臉上多出許多期待的神情。

    外頭的假母看到這麼一行人,衣袍用料價值不菲,容貌俊秀,瞧得出來,這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貴。知道他們恐怕不愛一上來就脫衣服的,所以特意吩咐這些姑娘們,勢必要保持適當的矜持。

    楊隱之臉漲的通紅,他躲避開那些姑娘有意無意的觸碰,滿臉局促不安靠到慕容定身邊,壓低了聲音,「姐夫,還是回去吧,這裡……萬一被姐姐知道了多不好……」

    慕容定手裡捏著酒杯,抬眸看了他一眼,「堂堂一個男人,你還怕女人嘮叨,我都不怕你姐姐,你又有甚麼好怕的?」

    說罷,他推開楊隱之,不管楊隱之恨不得把身邊女子給拍開的模樣,自顧自的坐在那裡飲酒。

    酒水入口清淡,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糯米香。

    不多時一股脂粉香氣飄到了身邊,慕容定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身邊的女子是被慕容弘推到他身邊的,手裡半抱著琵琶,撥子在琴弦上動了兩下,清越悅耳的琵琶樂聲就從琴弦下傾瀉而出。

    一曲終了,彈奏曲子的女子回過頭來,瞧見慕容定喝悶酒,「奴婢名叫楊枝,得幸能侍奉郎君。郎君如此飲酒,不知可是有煩心事?」

    慕容定喝酒的動作頓了頓,他瞥了這女人一眼,「你倒是聰明,知道我有煩心事。」

    「到這兒來的男人,不是想要尋歡作樂,就是心中有事。奴婢也只是隨便猜猜罷了。」

    「那你猜的還挺准。」

    慕容定把酒杯放在一旁,楊枝立刻給滿上。

    慕容定沒搭理她,她也不急著投懷送抱。耳朵裡頭的絲竹之聲漸漸消停下來,慕容弘和慕容烈,還有其他幾個女子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楊隱之對著故意倒在自己懷裡的女子手慌腳亂,後來竟然直接將女子給掀了出去。

    他臉上通紅,瞧著故意叫痛叫的很大聲的女子,他漲紅了臉,直接拉開門跑了出去。

    他一走。地上原本還喊疼喊的厲害的女子自己骨碌爬起來,拍拍衣裙和沒事人一樣的走開。

    慕容定嘿笑了聲,楊枝湊過來嬌嗔,「郎君真是狠心,見著她摔倒了還能笑?」

    「為何不能,不是沒出好歹麼?再說了,那小子不會對女人用真力氣的。」慕容定低下頭喝酒,酒水喝到一半,他想到了清漪。那個讓他心煩不已的小女子。這麼多年來,能讓他這麼心煩意燥的,除了阿娘之外,也就她了。

    他是從來不明白她的,嬌弱的時候,兩條胳膊纏在他脖子上,哼哼唧唧的說委屈。暴怒起來,恨不得直接衝上來和他實實在在的打上一場。

    不都說漢人士族女子溫柔麼?她兇悍起來,比起鮮卑女子也就不會使鞭子了!

    慕容定丟開手裡的酒杯,他看向楊枝,「你既然是女子,那我問你,你們女子脾性怎麼這麼多變?好的時候很好,恨不得成一灘水。發怒起來,甚麼都不怕了。」

    楊枝眼光流轉,她不明白這話到底什麼意思,不過客人既然問了,她總不能閉嘴不說話,「這個麼,女子若不是對個男人十分放心,恐怕也不會這樣。郎君若是覺得捨不得,可好好說,若是覺得不耐,冷上幾日就好了。」

    慕容定想起自己已經將清漪給冷了好幾天了,說起來,清漪還真的沒有因為這個就如何。他心下越發鬱悶,直接端起酒杯,繼續喝酒。

    清漪從外頭回家,才到門口,就見到一輛香車停在那裡,清漪掀開車廉,才下來,就見到多日不見的楊隱之。

    楊隱之急急走到她面前,才開口,那邊的香車的車廉就被卷了上去,露出一張芙蓉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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