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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小婦人滿臉都是淚水, 眼波流轉, 我見猶憐。男人見著不由得就大了舌頭,「這、這位小娘子, 哭成這樣,到底怎麼回事?有人欺負你了?」男人說話情不自禁的放柔了聲調,生怕自己說話語氣重了,嚇著這個嬌美人。

    清漪紅著眼, 不說話。那男人走進一步,還想和她搭訕,平起一股勁風,直衝他的下盤, 這男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脛骨就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

    「啊——!」男人滾倒在地,抱著腿在地上殺豬似得慘叫,左右翻滾著。

    慕容定一手抓住清漪,臉上都是冷笑,「你勾搭女人,也要擦亮眼睛看看!」說著,他拉起清漪就往另外一條道路走去。

    清漪拿出吃奶的勁頭,把手往外面抽,慕容定不動半分,任由她怎麼使勁,他的手掌緊緊的握在她手上,力氣之大,甚至讓她覺得疼了。

    慕容定帶著她在寺廟裡一頓亂走,除了後面僧人們的禪房之外,寺廟裡頭到處都是人,尤其以寺廟靠著的佛窟那裡,人流為最。走一步就要被洶湧的人流給擠的退三步,慕容定拉著她站在人流裡頭,抬頭看著高大聳立的佛像。

    清漪幾次掙脫不得,由他去了。慕容定看了一會佛窟,又拖著她去了上香的大殿。大殿裡頭許多善男信女都在上香,慕容定知道官家女眷上香又是在另外一處清淨地方,他從革帶下的錢袋裡頭抓了一把錢丟給小沙彌,「給我挑個安靜的地方,我要上香!」

    這年頭存活不易,出家人都是一樣,小沙彌收了錢,立刻顛顛的給慕容定安排了個清淨的禪房,裡頭一尊木雕的佛像在屋裡。香爐火石等物一應俱全。

    慕容定拖著清漪進去,啪的一聲把門關上。清漪警惕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回又是要發什麼瘋。

    慕容定走到案幾前,熟練的擊打火石,將香點著。對著上頭的佛像拜了一拜,然後道,「我六藏不管是拜人還是拜佛,從來不白拜,我既然拜了你,給你上了供奉,那麼你也要給我實現願望。你要保佑我家婦人早日懷上孩子,免得她還有這麼多空閒東想西想。」

    清漪忍不住,「喂,你胡說八道個甚麼!」

    慕容定沒有回頭,自顧自的說著,「給你上了香,你就要實現,不然回頭,這屋子我都要拆了。」說完,他才把香放入香爐裡頭。

    慕容定從蒲團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袍子下擺,向清漪走過來,他雙眼裡毫無半絲神情,甚至連一絲憤怒都見不著。這樣的慕容定讓清漪心跳如擂,她連連向後退,想要躲避開來,他見到她滿臉的害怕,眯了眯眼。

    見她就要開門奪路而逃,長臂一伸,抓住她的後衣領,輕輕鬆鬆把她給拎了過來。

    「你要作甚麼,你要作甚麼!」清漪兩腳狠狠踢他,「這裡是寺院,你要作甚麼!」

    慕容定看她,「你說我做甚麼,我們是出來踏青玩的,不是看你哭的,又哭又鬧,不找個地方清理一下,涕淚滿臉的出去見人,你覺得你好意思?」

    他這麼一說,清漪才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她伸手摸了一把臉,臉上滿是淚水。慕容定鬆開她,打開門邁腿出去了,過了會,蘭芝和幾個侍女戰戰兢兢進來,提著一隻木箱子。

    蘭芝進來,見著清漪頹然坐在床上嚇了一跳,她提著木箱上前,讓兩個侍女出去提水。

    「六娘子,方才怎麼了?奴婢在外頭看著將軍的臉色可嚇人了,你們吵架了?」蘭芝在她腳邊輕聲問道。

    「我見著他了。」清漪呆了好會,眼眸動了動,終於添了一絲活氣。

    蘭芝一下反應過來,捂住嘴。過了好會,出去的侍女們把熱水已經提進來了,蘭芝嘆口氣規勸道,「六娘子,別想了。您和大王……都已經過去了。現在你嫁了將軍,這……哎……」接下來的話蘭芝說不出口。要是潁川王和別的宗室一樣,好色昏庸,那沒了也就沒了,也沒多少可惜的,偏偏潁川王不管是相貌還是人品學識都好,和六娘子情深義重。這樣的兒郎,就算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蘭芝站起來,把巾帕放在熱水浸濕絞乾,給清漪擦臉,而後打開木箱,取出裡頭的鏡子還有梳篦脂粉等物,重新給她梳頭上妝。

    眼角的通紅用脂粉蓋了好幾層,蘭芝看了看,乾脆給她薄薄的上了層胭脂。

    終於收拾妥當,蘭芝讓人收拾好東西,扶著清漪出去。

    慕容定受不住這滿屋子的佛香,站在院子裡頭,仰頭看一樹梨花,春季正是百花盛開的季節,繁英滿枝,花瓣隨著春風簌簌落下。這嬌美柔軟到了骨子裡的姿態,讓他皺了皺眉頭。

    那邊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家妝扮妥當的清漪走了出來,慕容定見她出來,伸手從樹枝上攀折了一段梨花枝下來,等清漪走過來了,他把手裡的梨花枝丟到她懷裡,「聽說你們漢人女子就喜歡這個,你拿著吧。」說罷,掉頭就走。

    清漪手裡拿著他丟給她的梨花,一聲不吭,手裡的花也沒有丟開手,交給蘭芝拿著。

    佛寺里人流如織,不過兩人也沒了在寺廟裡頭繼續逛的心思。清漪看了一眼前頭的大殿,就興致缺缺。

    「去香山看看吧,聽說那裡景色也美,不然還有河灘八景。」慕容定走在前頭道。

    清漪有些奇怪,她看向他,眼含疑惑。慕容定在洛陽帶了這麼些日子,也沒見著他對遊山玩水有多上心,這些到底是從哪裡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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