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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6:03 作者: 青木源
    「不,我,我到隔壁。這裡是我專門讓人收拾出來給你住的。」元穆借著屋內的光看到她的面龐,她的臉頰比以前稍微飽滿了些,眉目中風情越發濃厚。他心下似乎有隻貓在抓,他想將她抱入懷中,可那樣太輕佻了。寧寧不是能那樣對待的。

    元穆慌慌張張站起來,抬腿就往外頭走,「我叫人進來,服侍的人一會就來……」說著他就往外頭走,腳步太急促,一不小心腳勾在門檻上,整個人在門口趔趄一下,嚇得清漪連忙跑過去。元穆穩住了身形,也不敢看身後的少女一眼,直接大步走出去,幾乎逃也似得鑽入胳膊屋子裡。

    清漪站在那裡,見到隔壁屋子的門打開了又合上,心緒有些複雜。她感覺的出來,元穆對她不是沒有遐思,當初她在佛寺中故意引誘他,他明明情動,卻也只敢抱住她,死活不進行到下一步。

    她不介意,真心的。

    清漪不知道自己該為元穆的規矩感到欣慰,還是為自己的魅力而哭泣。

    過了會,兩個豆蔻年華的少女進來,拿來了內外的乾淨衣裳,打來了熱水服侍她洗浴。

    洗浴完畢,清漪躺在榻上,侍女將一隻熏被用的熏球放入被子裡頭,被子裡頭輕嗅一聲滿滿都是怡人的清香。又暖又香,清漪在錦被裡滾了一圈,今日白天勞累了一天,然後晚上跟著元穆跑了那麼一陣,現在終於可以暫時安定下來,困意如同潮水洶湧上來,她撐不住,閉上眼沉沉水去。

    那兩個侍女都是守規矩的,見著清漪睡著之後沒有離開,守在帷帳之外,等著她的吩咐。過了會,外頭的夜色深了,原本關著的門吱呀一聲從外頭推開,侍女聽到聲響,抬頭看去,見到元穆走進來,他渾身上下還帶著氤氳的水汽,垂下的發梢還滴落水珠。

    元穆做了個手勢,侍女立刻垂首離開。榻上的人誰的安靜,甚至規規矩矩的,呼吸綿長清淺,臉頰上浮出淡淡的緋色。

    他坐到床榻邊,凝視她許久,才伸出手來輕輕觸碰她的臉。在夢中的人終於又重新出現在他面前,只需要度過這幾個月,她就能正大光明成為他的妻。到時候就算慕容定找上門來,他也不用怕,元氏現在式微,但還沒到王妃都會被那些野蠻鎮兵搶奪的地步。

    「寧寧」他輕輕換了聲,榻上的女子睡的安穩,紋絲不動。元穆笑了,俯身上去,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

    慕容定家門口已經如同煮開了的滾水一樣,沸騰了!

    滅火的人抬起手裡的木桶,將水潑到火堆里,住在周圍的人也陸陸續續派人過來滅火。倒不是這些鄰居們和慕容定交情有多好,心底有多善良,而是一旦火勢大起來,會蔓延到他們那裡,為了自個的一條小命,也得派人過來幫忙。

    火勢起的很快,幾乎瞬間竄上去了。火勢燎燎,那熊熊的火光看的人雙腿戰戰,慕容定安排好韓氏,親自過來,親兵們幾乎全部上陣了,光著膀子提著桶子就往著火的屋子裡頭撲。

    慕容定看著融融火光,站在那裡,臉色黑到了底。

    最後還是有被牽連到的房屋,虧得那一代還有隔絕的地方,別說草木等易燃的東西,地上連塊草皮都沒有,這才堪堪將火勢控制住。但是一小半的安樂王府還是糟了難。

    慕容定走在那些還冒著煙的殘垣中,面色晦澀。

    這些是他搶過來的,是他的東西,如今燒成了這樣,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他看了一圈,這幾乎燒的差不多了,好好一個上元佳節成了這麼一副模樣。

    李濤急急趕過來,就見到慕容定站在一片廢墟里,愣了愣,他看了一眼身後站著的少年,楊隱之此刻面上幾塊炭黑,一縷頭髮還落下來貼在臉頰邊,這模樣委實好看不到哪裡去。

    李濤心裡嘆口氣,上前抱拳,「將軍,楊娘子不見了。」

    話語才落,慕容定猛地轉過身來,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震驚,「甚麼?!」

    李濤吞了口唾沫,還是硬著頭皮說下去,「據之前跟著楊娘子出門的那些侍女說,楊娘子在外看胡人表演的時候,被個陌生男子給拉走了。」

    「……」慕容定目光瞬間如尖刀一般銳利。

    她不見了!

    「怎麼不見了的?!」慕容定上前幾步一把揪住李濤的衣襟,力氣之大,幾乎將李濤給提起來。

    李濤預料到他著急,但沒想到慕容定會如此,饒是他上過戰場,殺了不少人,這會也是臉色灰土。

    「小人不知,此事將軍需問過之前跟著楊娘子出去的那兩個侍女。」李濤撐著腦子裡的理智說道。

    慕容定眼中暴怒,他一鬆手,李濤兩隻腳才踏踏實實的落在地上。

    不多時那幾個之前跟著清漪出去的侍女就被提了來,慕容定掃了一眼,「怎麼沒有蘭芝?」

    「蘭芝今日早上不巧崴了腳,所以姐姐就沒有讓她跟來。」楊隱之站在一旁道,他失魂落魄,臉上又好幾塊焦黑。

    「都怪我……」楊隱之雙手敷面,「若不是急著救火,哪怕去告訴姐姐,早一刻把她找回來,也不會和現在這樣……」說到後面,楊隱之語帶哽咽。

    慕容定的臉在火光下狠狠抽動了兩下,他目光炯炯,轉過頭來注視著楊隱之,「你都這麼大的人了,遇見事和女子一樣哭哭啼啼,你羞還是不羞?」說完,他看向那幾個差不多已經癱在地上的侍女,「說,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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