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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說著,他拱手就是向李諢作揖,「若是大王信得過下官,可否讓下官來審一審那兩個侍婢?」
說到這裡,李諢心中的怒火已經消了大半,而且司馬子消也是半句話都沒說錯,他需要有一個長大了的兒子幫襯著,而且李桓身後勢力已經養成,非他可以輕易動得。若是真的要廢長立幼,恐怕光是洛陽的後續和權貴們就相當麻煩了。
「好。此事便交給你了。」李諢說道。
司馬子消低下頭來。
步六孤氏正在午睡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聽到有侍女慌慌張張的在屏風後面說話。
她心裡很是不悅,懶洋洋的開口,「怎麼了?」
「郎主突然下令,將院子裡的兩個人抓了去!」侍女是步六孤氏身旁服侍的貼身侍女,這會嗓音里還帶著哭音。
「甚?!」步六孤氏的睡意一下子被侍女這話給沖了個乾淨,她猛然從榻上起來,「抓得是哪兩個?」
這動她院子裡的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就是、就是上回向郎主告發世子的那兩個。」侍女哭哭啼啼說道。
這下步六孤氏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陰冷的牢房裡,司馬子消看都不看那邊跪在地上的兩個侍女一眼,他抬手指了指一個軍士,再隨意指了一個侍女,「把那賤婢勒死。」
軍士得令,立刻走過去,也不管侍女是如何哭號求饒,將繩索套在她脖頸上,收緊繩結,不消幾下侍女就雙腿一蹬沒氣了。
剩下來的那個侍女見到同伴如此悽慘的死狀,嚇得身下漫延出一灘水跡出來。
「婢子說,婢子甚麼都說!」婢女痛哭流涕,朝著司馬子消連連磕頭,「求饒了婢子一條性命!」
司馬子消看了一眼旁邊一個人,他直接起身就往牢房外頭走去。
審問的結果很快出來了,兩個侍女一個畏罪自殺,一個將之前的說辭全盤推翻。
司馬子消對著李諢感嘆,「可見這兩個賤婢話語有多不實之處啊,大王委實錯怪了世子。」
李諢聽了司馬子消那一頓話,自己一個人呆了兩三天,再大的火氣也的滿滿消停下來了,聽到司馬子消審問出這麼一個結果,他也趕緊的順著司馬子消遞過來的梯子下來。
讓人把還被光著的兒子放了出來。
李桓原本就挨了一餐飽打,背上傷痕累累,面上蒼白,身上穿著的不過一襲白色袍子。他被放出來之後,經過司馬子消的指點,親自來給父親認錯,他從門外開始,一步一磕頭,這麼一步步的進門來,李諢心中還是有氣,聽到李桓從門口那裡磕頭過來,也還坐在榻上不動分毫,等到李桓都進門了到了他的榻前,他終於從榻上起來,一改方才滿臉的冷漠,下了坐榻抱住李桓痛哭流涕起來。
「兄兄!」李桓背上原本就有傷,被李諢這麼一抱,壓住傷口疼的他差點沒雙眼一黑,他很快放聲大哭起來。
父子倆抱著哭成一團,這等場景當真感人。
步六孤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個月來的布局被司馬子消給破壞了個乾淨,當即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生啖其血肉。錯過了這麼一次,她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桓的勢力如同滾雪球一樣的越來越大,到時候再想動他已經是難上加難,何況他後面幾個弟弟幾乎是個個是他一母同胞。
步六孤氏陰沉著臉坐在室內,室內其他侍女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過了好一會她才渾身顫抖起來,她的胸脯劇烈起伏著,她的謀算,她的謀算竟然就被司馬子消那麼幾句話全給毀了!
她突然把手邊的憑几給打倒地上去,這一聲突兀的聲響嚇得侍女們身上一顫。
「毀了,毀了!」步六孤氏放聲大哭,「全都毀了啊!」
日後李桓便會和父親李諢一人在洛陽輔政,一人在晉陽鎮守,防備著北方茹茹和四周的那些不安分的人。
可是她,可是她呢?
再等到一個機會,到底要多少年?
五年,二十年?到時候恐怕李桓一系都已經徹底的站穩腳跟了。
她立刻悲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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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霖院子外面的那些武士幾乎是立刻走了,她得知消息,知道是危機解除了,賀霖整個人都輕鬆了,長舒了一口氣坐在榻上。
「世子呢?」她問來人。
「世子待會就回來了,這會正和大王在前院呢。」侍女說道。
她等了一個多時辰,果然李桓回來,她親自出來,見著李桓面色蒼白,嘴唇乾裂不見白點血色。她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來,「傷著了?」
也是,鬧出這麼一番事情來,李桓肯定少不了一餐打。
她的聲音發顫,眼圈也紅了。
「好了,我們進去再說話。」李桓臉色慘白如紙,他剛剛才被李諢用力抱住了,碰到了背後的傷口,就算好上一點也要被弄裂傷口了。
進了屋子,賀霖立刻讓人將藥粉拿來,李桓時不時就要挨上李諢的拳頭,她都讓人時常準備著藥粉了。
她不忍心讓侍女見到他的傷口,屏退左右之後,親自給他將身上的衣裳脫下,看到背後的傷口的時候,賀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捂住嘴。
他背上就沒有一塊好肉,傷痕交錯,幾乎布滿了整個背部,有些還在流膿,黃白的膿液混著血從傷口淌出來,看得她都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