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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牢獄中濕冷不堪,原先有幾個人被抓進來的時候還扯著嗓子破口大罵,等到吃了幾天的餿飯之後也沒了那個叫罵的力氣倒是老實下來了,時間越長原先的那些氣勢都沒有了。
過了一會,又有人前來提出囚犯。
獄吏心下雖然奇怪,但也不敢違抗命令。又將牢獄裡的幾個人帶出來塞進囚車裡頭去。
行刑躲在秋日,秋季主殺,當然也不只是在秋季里才會執行死刑。畢竟這會殺人砍瓜切菜一樣的,誰還管個什麼主殺不主殺?
寒風凜冽,塞在囚車裡的人哆哆嗦嗦的蜷縮在一團,這還算是比較好的待遇了,有些囚犯脖頸被卡主不得不站在囚車裡。
洛陽是個繁華的地方,就算是冬日,街道兩旁還有不少行人。
行人這幾個月見慣了將要行死刑的囚犯,望見那些囚車裡的人紛紛竊竊私語,議論著這一回又是哪家的要去砍頭。
囚車向菜市口行去,菜市口的刑場上正跪著幾個人,那些人衣衫襤褸面目模糊。
時辰到,行刑的鼓聲響起,聽得人心裡發顫,囚車裡有些人扛不過乾脆在車內就尿了一灘。
劊子手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就砍了腦袋,猩紅的血一下就飈的老高。
刑場上的幾具屍首被收拾乾淨後,如狼似虎的軍士打開囚車的門,將裡面的人給拖出來,那些人早就癱坐一團,渾身無力,只能如同砧上魚肉一般任人宰割。
結果軍士們把他們往刑場面前一扔,也沒讓他們挨刀子,就走人了。
寒風瑟瑟中,那些人頗為落魄。
過了幾日,李諢親自去見了被李桓丟進大牢的那幾個勛貴,勛貴們被李桓折磨了那麼一通,早就不見以前的富貴模樣。
這麼李諢見著這些舊人免不了又是一場對哭,那些勛貴不敢說自己被冤枉,因為物證全都在,根本不容抵賴。
「我那個兒子啊,已經長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連我這個兄兄也不好說甚麼。」李諢拉著面前一個舊將的手兩眼含淚說道,「你們對待他,也不該像和以前一樣了。」
此言一出還有什麼不好明白的,在場的人也不好繼續和李桓公開唱對台戲那樣扛下去。
這件事也就只能這麼了了。
就在賀霖鬆一口氣,認為這件事情就要這麼過去的時候,李桓到時候做出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李諢發達之前,家中也有不少的姊妹,這些姊妹嫁的也是鮮卑人,那些姊夫妹夫大多數也在洛陽,洛陽受奢靡之風已久,常住在洛陽城中難免會受影響,李桓的有一位姑丈讓人從朝鮮弄了幾匹果馬來。
李桓聽著新鮮就讓人向那位姑丈要,那位姑丈也是有親戚在前幾個月里被李桓給折騰了的,而且就是他本人,李桓也沒有對他客氣多少。於是又是一狀告到了李諢面前,添油加醋變本加厲,原本不過是要一匹馬,結果變成要他命了。李諢親自帶著兒子就跑到那位姊夫家裡,當著姊夫的面把兒子一餐飽打。
得知消息的時候賀昭和賀霖都在,賀昭的肚子已經六個月大了,早就行動不便聽到兒子又被丈夫帶到人面前一頓飽打,她頓時氣急,扶著腰就要倒下去。賀霖連忙讓人攙扶著賀昭回房,讓醫官過來診治,醫官過來說是痛胎。
正在忙亂間,賀昭伸手指指賀霖,「你先去看看阿惠兒。」
賀霖應下帶著人趕緊的向李桓院子裡走去。
李桓院子裡的奴僕一個個的都面色焦急,見著賀霖都跪拜下來。
賀霖沒有搭理他們逕自進了李桓的臥室,一進臥室她就聞到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道。下意識的她眉頭就一皺,「世子如今怎麼樣了?」
身後跟進來的小廝兒聽見賀霖問話回道,「現在醫官正給世子診治呢。」
「怎麼好好地,大王又把世子給打了?」賀霖轉身問李桓的貼身家僕。
她站在床榻前的一面屏風前,屏風裡面是醫官正在為李桓診治,她不好進去打擾就站在屏風外,看著一眾的侍女進進出出,她瞅到一個侍女捧出一盆血水來,眉頭蹙起。
奴僕對著賀霖,只敢兩隻眼睛瞅著自己的腳面。
「世子……」奴僕嘴裡才露出兩個字,就被屏風那邊的聲音打斷了。
「進來吧,問他做甚麼。」李桓的聲音里多少有些有氣無力。
賀霖嘆了口氣,繞過屏風去,看見李桓脫去上衣光著上身趴在眠榻上,臉上也是鼻青臉腫,嘴角青了好大一塊。
醫官正給他傷口上藥。
「世子傷勢如何?」賀霖問醫官。
「世子多事皮肉傷,內傷輕微,休養些時日便好了。」醫官答道。
「放心,兄兄打我打了那麼多回,早就打出經驗了,就是看著嚇人,其實不會傷及根本的。」趴在那裡李桓說道。
「你給我安分一點。」賀霖見著他還要動,說了這麼一句,轉頭讓一個侍女去賀霖哪裡報平安。
「這次你又做甚麼了?」賀霖問道。
「不過就是向我那個姑丈要個果馬看看,結果他就告到兄兄那裡去了,說是我要他的命。」說這話的時候李桓自己還有些鬱悶。
「你才招惹他們有多久呢,又自己送上門去!」賀霖被李桓險些給氣的翻白眼,那些個姑丈挨了侄子一番整治,正心裡窩火沒地兒發呢,他倒是自己送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