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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大野氏有求於賀霖,不敢把事情鬧得太絕,見到賀霖面色不好,便唯唯諾諾的告辭了。
「好聲好氣和她說話,她哭的好像有凶事一樣。」賀霖見著人走後,和身板的侍女說話,「這一旦凶起臉來,她倒是老實多了。」
侍女小步上前,小心翼翼的給她按摩兩腿。
侍女們都是從娘家裡帶過來的,賀霖本人也不是什麼難伺候的人,侍女們難免被她養的性子有些活潑。
「這或許便是欺軟怕硬吧?」侍女一邊給她按摩,一邊輕笑道。
「說的沒錯。」賀霖一點兒都不計較侍女敢於評價大野氏的事情,方才她聽了大野氏那麼一番鬼哭狼嚎,心裡頭窩火的要命。
連寬也是從懷朔鎮開始就跟著李諢的,這些年也有些跋扈,弄成這樣賀霖心下想了想估計弄不好是他自己作死。
被李桓收拾掉的那些李諢舊部基本上有兩個特點,一是貪墨,二個就是囂張跋扈。
弄不好連寬自己就撞在槍口上了,李桓做的的那些事情她看著是必須要做的,不然真和他說的那樣,還不用南朝北伐,這邊就自己把自個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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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桓到底是沒有讓連寬真的在官署大門口站一整天,議事完畢之後便讓人把連寬扛了回去,灌下薑湯給緩過一口氣來。
連寬頭上的血已經糊在面上起了一層冰渣,前來處理傷口的醫官都還得先讓人小心翼翼的血渣給清理乾淨了。
這會連寬已經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今日心情起伏太大,先是被李桓當著眾人的面拖下榻拿環首刀痛打了一頓,又被提在門外。心底哪怕有再多的怨恨也要被西風給刮平實了,他在榻上裹著厚被子,唇蒼白凍的直打哆嗦。
李桓聽了醫官的話,知道連寬沒有大礙,頭上的也不過是皮外傷,最多痊癒後留下個疤。他點了點頭。
崔岷上前勸說道,「世子以後還需謹慎,今日之事實在是……」崔岷出身世家,就算北朝胡風濃重,重武好鬥,也不是李桓的那個樣子。打人起來那份兇狠的架勢,真有幾分不把人打死不罷休的意思。
李桓自然是明白崔岷的意思,「崔公不知道,那個連寬原本就是我兄兄手下人,向來就不將旁人怎麼放在眼裡,哪怕是對我也是頗為不敬,這一回直接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前,見著我也不下榻,不給一個狠的,怕是長不了記性。」李桓搖搖頭說道。
那些個舊部的毛病李桓統統都知道,他如今要要收拾他們,哪裡用的了這麼多的客氣?而且一群大老粗,話說的客氣點一個兩個還會當做是在他臉上添金子!
崔岷聽了李桓說的那些話,沉默不語,他知道懷朔鎮上的作風和洛陽里是迥然不同的,不過他到底還是希望李桓能夠沉穩一些。
他正欲開口聽到李桓來了一句,「何況我就是這麼被我兄兄從小打到大的,我都好好的活到現在,他挨了這麼幾下,能壞到哪裡去?」
李桓手裡擺弄著那些竹簡。
崔岷聽到李桓如此說,面上抽動幾下。
他無話……可說。
包紮好傷口,李桓讓人將裹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連寬用一輛牛車給拉了回去。
大野氏白日裡在晉王府里那麼一通嚎啕,回家還得擔心受怕,聽到丈夫終於回來連忙讓人將人抬進去,又是一番的鬧騰。
不管連寬家裡是如何的如何的呼天搶地,李桓回到家中看了賀昭一回,賀昭肚腹已經顯露出來,見著兒子問了幾句外頭的事情後,她沉默一會,「阿惠兒,你做事自有分寸,家家信的過。」
賀昭看著跪坐在自己榻前的兒子,這個長子好像又長大了,頭髮漆黑,雙目黑如點漆,嘴角帶笑,這容貌真的是好。想起當年在懷朔鎮上背著弟弟到處亂跑的小孩子,賀昭頓時生出恍惚之感。
「可是,你兄兄那裡,到底要和他通氣。」
「我知道了,家家。兄兄那裡也是巴不得把那些不好收拾的人給收拾老實了。」李桓不以為意笑道。
「你……」賀昭蹙眉,現在的李諢可不像當年的李諢一樣,就是當年為了逃命他可是連自己的兒子都捨得射殺,更何況到了如今他的兒子可不只有自己所出的那些。
那些庶子,說是要喊她一聲家家,可是在這家裡頭不是從她肚皮里出來的,又怎麼算是她的兒子?
「何況還有阿舅呢。」李桓說道,「說起來阿舅最近出來的也少了,就是上朝也是稱病的多。」
「你阿舅還不是為了你?」賀昭嘆了一口氣,當年她看不慣崔氏,即使兒子那會說要娶侄女,她總是覺得自己兒子值得最好的,鮮卑兒郎十二三成婚大有人在,她這裡看看那裡挑挑,誰知道到了十五歲,李桓就自己將侄女給搶了。
不過到了今日看來,這門親上加親還是有莫大的好處。
「你動誰都好,都不能動了你阿舅。」賀昭伸手扶住肚腹和李桓說道,「你阿舅當年在你兄兄軍中任職的似乎,除了你兄兄,就他說的話最算數。到了這會餘威尚在,那些老部將也信服他,他拿了就拿了點,總歸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這個我自然懂,家家。」李桓點點頭,既然賀內幹這個舅父都知道不礙著他了,他又怎麼會去和舅父去作對?
「對了,你和娜古甚麼時候給我生個孫兒?」那一堆的正事說完,賀昭伸手抓住兒子的袖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