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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而且晉王世子一旦知曉,勢必也會告知晉陽的晉王。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家奴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喬裝打扮成出城的農夫,一路遠去了。
李桓處理完了黃河的後續,縣官的膽兒都被他給駭破了,巴不得這個煞星趕緊快走。
送走李桓的時候,縣官都快趴在地上痛哭出聲了,慶幸自己給撿回一條命來。
李桓回洛陽的路上並沒有騎馬,而是乘坐馬車。這夏日的雨水將路面泡的泥濘不堪,馬車通行會濺起一片的泥水。
官道上一行人停停走走。
車內李桓靠在憑几上,也昏昏欲睡。御者的功夫不錯,官道也不是其他的道路,雖然也是泥水滿滿,但到底沒有坑坑窪窪,走來車中還算平穩。
正在行弛間,李桓聽到外面的親兵騎馬弛來在車窗那邊說道,「郎君,洛陽有人來,說是要有信要給您。」
「信?」李桓慢慢睜開眼,黝黑的眼裡還帶著些許疑問,「是誰送來的?」
「那人自稱是南陽王的家人。」
「南陽王?」李桓略一思索,洛陽的那些元氏宗親,他多多少少也見過幾個,人基本上都能認全。南陽王平日裡老實巴交的,從來沒有過什麼過分的舉動,這一回到底是怎麼回事。
「拿上來吧。」李桓說道。
親兵遞給李桓一隻小木筒,李桓接過來一看,見著開口處封泥完整,知曉是沒有被人打開過的。他扯開封泥將裡面的一卷黃麻紙抽出來。
看完信上的內容,李桓面上浮出一絲淺淡的笑意,「我說元嘉是個痴人,還真的是個痴人,竟然還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來人!」他將聲音提高稍許,外頭立即有人應答。
「郎君可有事吩咐?」
「將這個送到晉陽大王那裡。」說著李桓將那捲紙塞回到那隻小木筒內,拿了出去。「記得要快馬加鞭。」
「唯!」外頭的親兵應道,立即拿了李桓手裡的的那隻木筒撥馬離去。
李桓靠在憑几上,笑了笑,他說元嘉頻繁接見諸王是存了心要謀反,結果南陽王就來了這麼一封信。
那麼,還要不要給他幾匹馬玩玩?
算了,反正看那樣子也做不了幾日皇帝,乾脆就還是給他幾個人馬玩玩算了,過一過天子閱兵的乾癮。
元嘉想要改動宮中都督的位置,可是那些負責的有司,支支吾吾再三推脫,幾乎沒有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裡的意思,為了這個元嘉氣的拔劍將御案斬掉了一個角。
他心中憤懣滿滿,叫人在宮中搭起一個箭靶子,自己咬牙切齒就將那個箭靶當做是李諢父子來射。
正在天子憤懣的點上,有內官畏畏縮縮的走到天子面前,說是大都督獻上幾匹良馬給天子,皇帝氣的一腳就踹了過去。
這個節骨眼上,他幾乎是看誰都不順眼,尤其是李家那對父子。
從洛陽到晉陽有一段路要走,尤其是最近天氣還不怎麼好,所以路上更是要費一段時間。
李諢看到兒子讓人送來的那封信,頓時勃然大怒。這個女婿是真的被豬油給糊住了心,為了那麼兩個女子,竟然要做到如此地步,連著的還是一群宗室。
立即他讓人快馬加鞭讓兒子動手,他自己也從晉陽趕往洛陽。
在洛陽里手掌兵權的人是賀內干,賀內干是李桓的舅舅兼岳父,沒有半點給李桓捅冷刀子的可能。
李桓在路上派人通知賀內干動手,賀內幹這個人雖然肚子裡頭沒有多大的墨水,但是有個優點是上面怎麼說,他就怎麼做,不會自作主張。
於是這一回也沒有大張旗鼓。
在一個深夜,大隊人馬在宮門外積聚,將主要幾個門守得水泄不通。洛陽城裡也是大行搜捕,長廣王府深夜裡被一群如狼似虎的軍士一腳踢開,進門就衝著府邸主人所在的正房走去。
「夫君……夫君……!」長廣王世子妃在睡夢中被一群軍士嚇醒,而後她慌張跑出門就是見著丈夫和公公被軍士捆綁起來拖走,嚇得癱在地上。
那些軍士連王妃和世子妃也沒放過,一通全部帶走。這一次遭遇這般待遇的不止是長廣王一家,還有其他幾家也是這樣的待遇。
火把下,那些軍士的面猙獰可怖,不知道要嚇壞了多少人的膽子。
同時城門處有重兵把守,對於進出把關的十分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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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霖不知道李桓這麼快就回來了,他走之前和她打了個招呼,至於說什麼時候回來也未曾提過。雖然是新婚,但賀霖沒有多少寂寞感,她讓人去那些胡商那裡尋了一隻拂林犬,養在身邊逗樂。
所以眼瞧著不知道李桓什麼時候回來,她過得還是不錯的。
夜裡她早已經睡下了,那隻拂林犬也在她的眠榻下蜷縮躺著。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
「哪裡來的這麼一隻畜生?抱走。」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賀霖迷糊的很不想睜開眼,乾脆翻了個身繼續睡,過了一會,被子被掀開,一個略帶涼意的身體擠了進來。
賀霖在睡夢中皺了皺眉頭,沒去搭理。
一覺醒來,外頭天還只是蒙蒙亮,帷帳外還有燭光透進來。
她聽到身邊多了一個呼吸聲,反射性就就把手往旁邊一摸。
手掌下是溫暖柔軟的軀體,她還沒收回手就被躺在身邊的人一個翻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