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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這話被一旁服侍的乳母侍女們聽了,全都笑了起來。

    「二郎君真是童言無忌。」乳母笑道,「這女子長成人,自然是要出嫁,侍奉夫家宗廟的。哪裡能一輩子呆在爺娘這裡呢。」

    黑臀瞪圓了眼,死活想不明白乳母這話里說的是什麼意思。

    賀霖笑笑也不給弟弟解釋。正好手裡的足襪縫好,她剪掉線頭。

    「正好你來了,這個是給你做的,試試看合不合腳。」賀霖將手裡做好的足襪遞給乳母讓她給黑臀套上。

    「大娘子這收益真不錯。」乳母看了看著針腳細密誇讚道。

    「閒來無事,也只能做這個來打發一下時日了。我放大了做的,到時候填上麻絮,也能穿的上。」賀霖收拾著手裡的針線說道。

    每日裡不出門,能做的要麼就是看書練字,再要麼就是做些針線了。

    乳母將足襪給孩子套上,做的大了些穿上去有些晃蕩。但是小男孩長得都快,做的大了穿的還能久一些。

    「差不多呢。」乳母說道。

    「那就好。」

    正說著,外面突然有侍女稟報,「大娘子,娘子讓針線娘子前來。」

    「不是前幾日才量過尺寸麼?」賀霖有些吃驚,前幾天崔氏讓家裡的針線娘子來給一家人量尺寸做新衣,怎麼又來了?

    「這些針線娘子並不是家中的。」侍女解釋道,「說是外面專門做的,娘子說是給大娘子做昏服……」

    這賀霖身上有個封號,李桓也是身上有官職的,而且官職一點都不低,兩人成昏必須按照規矩來,這布料質地染色,到上面的花紋都有規定,半點也不能含糊。

    賀霖原本還笑著的臉一下子冷下來。

    侍女不知道為何她一下子就冷了臉,賀霖轉過頭去,過了好一會,才說道,「讓她們進來吧。」

    如今就算是發脾氣也沒用,這事情兩家也定下來了,至於她本人的意見已經被無視過去了。

    此時表親結婚有很多,但是她心裡總覺得不踏實,而且有種*的詭異感。

    這……兩人血緣過於相近,到時候還有孩子的事情在等著她。

    這會壓根就沒有什麼婦產科正規檢查,萬一生個孩子有個什麼不對,是不是都要算在她頭上?

    想到這些真的是一件比一件糟心。

    外頭等候的針線娘子們魚貫而入,行禮之後便忙活開了。

    黑臀被乳母抱到屏風後面去,只剩下賀霖展開雙臂讓針線娘子們量尺寸。

    針線娘子們一邊量,一邊嘴裡恭維著。

    賀霖基本上僵著臉,都不怎麼搭理。

    外頭守著的侍女突然傳來一聲,「娘子。」

    崔氏繞過擺放在門口的屏風,見著女兒乖乖的讓人忙活,放心下來。

    「大娘子長得像娘子呢,這般容貌,我們也才是第一次見,那些小娘子都沒有大娘子這般好容貌呢。」

    這家原本就是個有權有勢的人家,再加上結親的是權臣,針線娘子們自然是好話不要錢的講。

    等到一切做完,崔氏給她們每人都賜了上千讓人退下之後,她手指輕輕叩在手邊的憑几上。

    「待會要不要看看他?」崔氏問道。

    「他不是沒事嗎?」賀霖低下頭去,「我不是瘍醫也不是疾醫,去了有什麼用處?他那些毛病我一個也治不好。」

    想起李桓的所作所為,她心裡一股火窩著,他幾乎是油鹽不進的那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裡面。至於她是怎麼想的,他好像不怎麼關心。

    尤其還是……想起那天他一邊對著自己上下其手一邊說的近乎是猥褻的話,她恨不得自己就沒見過這個人。

    「你還是去看看,大娘。」崔氏沉默了一會說道,「這事情說起來的確是他不好,如今木已成舟,又能如何?」

    賀霖坐在崔氏身旁,看著手上修剪整齊的指甲並不說話。

    「他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賀霖長吁出一口氣,「那還要我去作甚。」

    「大娘,莫要任性了。」崔氏搖搖頭,說道。

    「你和他最好還是將話說清楚,日後你要和他過一生,難道也要如此?」

    崔氏這話聽得賀霖想笑,崔氏自己還不是和賀內幹這么半輩子過來了,崔氏看不上賀內干,甚至從骨子裡就討厭,賀霖在一旁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這話只是讓她想笑。

    不過她沒有笑出來,她點了點頭,「好。」

    見李桓,賀霖並沒有把自己收拾一番,平日裡在家中是什麼樣子,到了他面前還是什麼樣子。

    因為李桓傷的是頭,需要靜養,因此他住的院子比較偏遠一點。

    她人還在院子外,守在門口的奴僕便連忙一溜煙的跑進去將她來的消息告知李桓。

    李桓這些天好了些,原本一個人鬱鬱寡歡的坐在榻上,聽到賀霖來,眼前立刻一亮,「她真的來了?」

    「奴哪裡敢騙世子,大娘子是真的來了!」如今這兩家要結親的事,上上下下都知道,奴婢們也懂的如何行事。

    李桓立刻就從榻上跳起來,「去!把那件袍子拿來!」他向來喜歡穿緋色的袍子,可是拿到手裡才想起來他傷口剛剛結痂,穿緋色袍子是不是會顯得自己臉上的傷口太過嚇人,又讓人換了一件。

    等到賀霖都走到院子裡了,他還在慌慌張張的讓人給他將蹀躞帶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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