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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賀內干原先就不太看好李桓,覺得少年,眼下看著的是這個人,等到富貴發達起來,見過女子多了,就算原先有多喜歡,也得變成平常心了。他不拿女兒冒這個險。而女兒看著對李桓也沒有什麼意思,要是真的有意思,他也就成全了。

    反正和李諢誰不認識誰啊,可是女兒沒那意思,他也就放心的給女兒看看其他家的郎君了,誰知道都快要和慕容紹兩人說好哪天來媒人的時候,他外甥把人給搶了。還鬧得那麼多人都知道,賀內干知道洛陽和六鎮不一樣,那些個貴人就看不上他們這種鎮戶的鮮卑作風,賀內干是無所謂,但是女兒不一樣啊,日後少不得和那些人打交道。

    知道的那一瞬間,他真心有把外甥給暴打一頓的心。

    李諢也頂著一頭寒風讓人去找。

    按理說他直接派人去就是,但這是他兒子,還是嫡長子世子乾的混帳事,他這個做老子的也不好蹲在王府里左擁右抱來的逍遙快活。

    「再派人到郊外去找找。」李諢騎在馬上發令道,「務必要找到為止。」

    面前的軍士很快就領命去了,李諢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一個兩個的根本就不讓人安生。

    想起李桓,李諢狠狠磨了磨牙,男子漢大丈夫,要甚麼婦人沒有,偏偏要動手去搶。這是要活活把他給氣死麼!

    冬日裡天黑的快很快,申時三刻的時候,外頭的光就黯淡了下來,夜色籠罩。李諢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待會要是抓到李桓那個兔崽子,要怎麼樣才能讓賀內干消氣,從出事到現在,恐怕要做的事情都能做完了。

    侄女也一定要做自己家的新婦了,不然這事情絕對沒完。

    想想賀內干對自己的助力,李諢往好的方向想,也算是給長子找了一個後台頗硬的岳家。不過這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實在是叫人難受的很。

    「大王!」一名軍士騎馬狂奔而來,到了離李諢幾丈遠的地方,軍士翻身下馬。

    「找到世子了。」軍士快步跑來叉手道。

    「那畜生找到了?」李諢聽到兒子被找到,火氣瞬間就竄了上去。「把他給捆來!」

    「兄兄不必捆兒。」話音剛落,李諢就聽得熟悉的少年嗓音在那邊傳來。

    馬蹄敲在石板路上嗒嗒作響,李諢看見在兩邊的火光中,一匹馬緩緩行來,一個少年容光皎皎,帶著一個女子騎在馬上。

    那少女身上罩著披風,渾身上下攏了個密不透風。

    「快,準備馬車!」李諢知曉那就是侄女,強忍下一口氣,他轉頭吩咐道。

    李桓見到李諢翻身下馬,雙腳著地站穩後,伸手來抱少女下馬。

    「滾開,別碰我!」賀霖尖叫。

    她一把扯下頭上的披風狠狠丟在地上,自己從馬上下來。

    「娜古!」李諢連忙走上去,看著侄女身上衣裳整齊,不像是被強迫後的模樣,稍微放下心來。

    「娜古,你兄兄到處找你呢,姑父先派人送你歸家去,待會姑父親自帶著這畜生到門上請罪!」

    賀霖沉默著點點頭,轉過身去上了一旁已經準備好了的馬車,一眼都不看李桓。

    李諢見著兒子一路看著賀霖上馬車,一雙眼睛還望著車不放,一直到車轉過彎不見了才回過頭來。

    「你個畜生幹的好事!」李諢帶著道上兩邊軍士的面一巴掌重重扇在李桓面上。

    李桓挨了這重重一巴掌,啪的一下,臉就被打過一邊去,原本白皙的肌膚迅速紅腫起來浮現一個紅紅的掌印。他的嘴角淌下殷紅的血。

    李桓抬手擦擦唇角,抬眼看已經被氣得臉上發紫的李諢。

    「來人,將這孽子給我捆了!」李諢喝道。

    畢竟那是世子,軍士們猶豫了一下,面面相覷都不敢動手。

    「怎麼不動手?!難道要我親自來嗎!」李諢等了會,發現沒有軍士敢上前來,火氣更甚。

    終於有兩個軍士上來,拿著粗繩往李桓身上套。

    李桓站在那裡,任憑軍士用繩子將他雙手牢牢捆縛住,他甚至發出一聲笑聲,白牙上染了血跡格外驚心動魄。

    「笑?你還有臉笑,做出這樣的事來,待會看你阿舅怎麼收拾你!」李諢險些被李桓給氣暈過去,他翻身上馬,命李桓不准上馬,只准跟在馬後走。

    賀霖被送回來之後,崔氏立刻帶人來將她帶到正房裡,仔細察看。

    崔氏不知道自己前輩子到底是做了甚麼孽,當初自己年輕時候遇見賀內干那樣的煞星,只能說是自己運氣不好,誰知道長女也被來了這麼一回。

    「他……」崔氏望著賀霖沉默的模樣,原先再多想要說的話也落到了肚子裡。「罷了,餓不餓?庖廚里還備下羊肉湯。」

    賀霖搖了搖頭,坐在榻上一聲不吭。

    她髮髻衣著整齊,最多不過領頭比較出去時有些松而已。

    崔氏陪著女兒坐了會,讓侍女將屋中的薰香換成安神香。崔氏是世家出身,世家的那些香料方子她牢牢記在心裡,富貴之後也常常配備,要用了儘管取就是。

    很快侍女就將原先香爐中的香拿走,將安神香的香丸投入香爐里。

    「當初,我遇見你兄兄,」過了一會崔氏開口道,「那會想死的心都有,可是被你大父大母趕出,身上之物不過是一套衣裳還有一雙履罷了,死了爛了,也就一會的事,可是我何錯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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