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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十四歲就嫁人在古代很常見,但她真心有些接受不了,尤其十四歲身體都還沒有發育完全。要是真的開始夫妻生活和生育的話,對身體是極大的摧殘。

    這些話她不太敢和崔氏說,說了會被當做不正常。

    「你兄兄這一次要跟隨刺史出去。」即使李諢不去淌洛陽那一灘渾水,但也少不了要前去和那位潁川公見面,賀內干一定是要跟著去的。

    家中兒女親事,由父親做決定。

    「恐怕又要拖上一兩年了。」說到這裡,崔氏嘆了一口氣。女兒長到十四歲,早該出嫁了,賀內干一心覺得自己能爬的更高,也能給女兒謀個更好的婆家。比起眼下草草將女兒嫁出去,還不如再留上一年半載的。

    娘家強大,女兒在婆家裡管教起夫君,哪怕是正大光明的嫉妒,腰杆都能硬上不少。

    「別家的小娘子,聽見嫁人都是高興的很,你倒是害怕。」崔氏說道。

    賀霖聽了垂下頭去,「兒想留在家中給家家和兄兄盡孝。」

    「這份心是好。」崔氏轉過頭去。

    **

    李諢下定決心不去淌洛陽的渾水,但是步六孤肇邀自己一同前往,若是直接拒絕,怕步六孤肇會不喜。

    李諢如今是晉州刺史,晉州此地比不得晉陽那等重要的位置,處於河北一代,頗有些山高皇帝遠的味道。當年賀內干知道李諢竟然被委以晉州的時候,會那般覺得驚訝。河北經歷戰亂,再加上胡漢對峙,安置在此地的鮮卑人們更不是省油的燈倔強的很,不會種田,沒有牛羊放牧,憋足了勁的鬧事,怎麼看都不是好地方。

    步六孤家如今的家主已死,但步六孤家的人占據晉陽等要害位置,委實不是李諢這個晉州刺史能夠比得上。

    洛陽城破只是遲早的問題,只是李諢真心不想跟著步六孤肇身上也掛一個弒君的罪名。

    李諢和長吏商量許久,決心拿著自己屬地內的鮮卑人叛亂之事做文章,那些鮮卑人性情彪悍,鬧起來可大可小,要是放任不管真的會成一大隱患。

    李諢只能讓長吏動身前往晉陽,告知步六孤肇,他必須留在晉州看著那幾萬鮮卑人不要鬧出么蛾子來。

    那些鮮卑人原先都是陸氏兄弟手下的士兵,沒了飯吃餓肚子時不時就要鬧事,有時候還鬧的挺大。

    他手下的人都是跟著他從六鎮帶出來的兄弟,這麼多年下來是絕對的嫡系,留下來處理那些事情也未嘗不可,但李諢就拿著這事做藉口不去了。

    河北一旦鬧騰起來,那真的不是小事。

    長吏奉命前往,長吏到達晉陽之後,有書信送往晉州。

    晉州刺史一看信上的字就樂了,步六孤肇聽到他拿那些叛亂的鮮卑人做擋箭牌不和他一同前往洛陽,到底是生氣了,還說自己有吉夢今段之行必有收穫。

    步六孤肇說必有收穫,李諢覺得是可信的。不過從長遠來看,是福是禍那也只有步六孤肇自己才知道了。

    「烏頭。」賀內干大大咧咧的從外頭走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汗味。

    一見這樣子便知道是從校場上回來的,如今小有富貴,不過賀內乾的習慣還是沒有改過來。

    「我說你好歹梳洗一下。」李諢聞到那股熟悉的汗味就頭疼,「好歹如今我們身份都不同以往,還是這般作風,也不怕看了叫人笑話。」

    「笑話?」賀內干走進來一屁股就坐在李諢面前,「誰敢笑話我?小心我把他拎起來丟水裡去!」

    「你呀你!」李諢聽到這話就好笑。

    「在軍里,和陸氏兄弟打仗的時候,幾個月沒有清水洗浴那都是常事,要臭要髒那也早習慣了。」

    「你這樣,你家阿崔知道麼?」李諢知道有什麼法子來治賀內干。崔氏向來好潔,賀內干敢這麼一身臭氣熏天的回去保不齊連崔氏的人都見不到。

    「好好的,說起我家婦人作甚!」

    「好了,說正經事。」李諢笑道,「事情都辦好了麼,阿惠兒沒有添亂吧?」

    「都辦好了,阿惠兒都這麼大了,也不是幾歲小兒,他辦事你還不放心麼?」此時有人奉上溫湯,賀內干拿起來一口飲盡。

    「到底還是年輕。」李諢說道,手裡的文書被他捲起來,親昵在賀內干肩上打了打,「還是要靠你們這些阿叔帶一帶。」

    「我哪裡是阿叔,是他阿舅,」賀內干呼哧呼哧的老大不樂意,「要是連外甥都帶不出來,那還是甚麼阿舅!」

    外甥親阿舅,這可是不是說著好玩的,到了現在,隴西一代這種觀念還是重的很。

    「那就好,阿惠兒早年沒讀過甚麼書,後來又跟著我們一起顛簸。我挺擔心他能不能掰過來。」原先就是在草原上野慣了的性子,管教起來難免費勁。李諢自己也不是什麼讀過書的人,教兒子也不過老一輩的那套的非打即罵。

    可是李桓每次被打才不是那種被打的求饒,相反他一聲痛哼都沒有,面對父親的責罵還會反唇相譏,每次把李諢氣個半死。

    「那小子就從來沒有讓我省心過!」想起李桓明明被他打得鼻青臉腫還是嘴上刀子一樣,李諢就氣不打一處來。

    「你說說,這麼一個混小子,打他,他也不知道躲!罵他,他倒是頂嘴比誰都厲害。我看你家次奴都比他容易管教的多!」

    「我家次奴那個性子,還是他家家給管束出來的。」賀內干說起這個便有些遺憾,他早年長年累月不在家中,兒子都是妻子和女兒照看的,等到他回來發現兒子早就被崔氏給管束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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