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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不過年紀到底是放在那裡,早年家境貧困,連讀書認字都是拜託的崔氏。若是要解褐,沒有幾個拿得出手的名師,說出去都是面上無光。
那些請來的名師,出身清貴,滿腹詩論。對學生也是格外的嚴格,除去讀書,李桓不能將鮮卑人重視的騎射給丟到一邊,更別提李諢會時不時的把他給叫過去,聽一聽眾人到底是怎麼商議處理政事的。
如此一來,他便真的分*身乏術,沒有什麼時間去賀內幹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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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裡一片靜謐,經過幾次變亂,即使有些恢復但也不可能一下子到往昔的繁華中。
明光殿中靜悄悄的,宗室潁川王,侍中楊言之皆在內殿之中。內殿裡並無宮娥內侍服侍。
「如今,朕不過就是一個傀儡皇帝罷了。」元悟坐在御座上苦笑搖頭,「最近朝廷上所有事務不經過步六孤榮點頭就不能定下。」手指從寬大袍袖中探出指指太極殿的方向,「那天子六璽竟然還當不得他的一句話。朝堂百官也不將政事告知與我……」
元悟說到此處,已經哽咽難以繼續說下去。
「陛下……」潁川王跪坐在枰上,滿面的哀戚。那步六孤榮原本就不過是六鎮的一個將領罷了,若是在文帝朝,這種人哪裡能夠進得了洛陽!
「再如此下去,恐怕朕也得和那漢獻帝一樣,將祖宗打下來的江山送於他姓,做一個拱手天子了。」
元悟痛心疾首,不管怎麼樣,這半壁江山還是姓元,日後要他送出手去,到時候不管被殺還是苟延殘喘,都沒有半點臉面繼續供奉先祖們了。
「陛下,此事也不是沒有可以解決的辦法。」侍中楊言之沉默半響,輕聲說道。
元悟聽後抬頭,面上也有了一絲欣喜,「當真?」
「那就速速說來!」潁川王雙眼發亮。
侍中輕咳一聲,上身微微扶靠向天子的方向,輕輕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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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便到了秋日,秋日裡糧食要收入倉庫,採摘下來的那些瓜果也需要烘乾成乾果貯藏起來。
同樣的山林間也有打獵的影子。
胡服的男男女女,騎著快馬,腰佩環首刀,手持弓箭奔跑於叢林草地上。
秋季主殺,只要不太過,打獵也是很平常的事情。春日就不能如此了,獵殺野獸過多會壞了天時,束手束腳的好不痛快。
賀霖這一次也被賀內干帶出來了,用賀內干話來說,不出來跑跑,日日都在家中,過不了多久連馬都記不得怎麼騎了。
賀霖騎在馬上,秋日的陽光煦暖的很,同樣也很乾燥,她剛剛在馬上射了幾隻野兔,唇被風吹得乾燥,舔一舔過不了多久乾的更厲害。
賀內干早和李諢等人拿著弓衝到前頭去了,她拉住馬韁停下來,拿下放在腿邊的水囊,擰開蓋子喝起來。
她沒注意,一個身影已經到了她不遠處。
跟隨父兄前來打獵的都是一些好動的少年人,到了這裡早就一窩蜂的自顧自的跑出去玩了。
李桓並沒有跟著李諢一起入山,他拉住馬韁黝黑的眼裡望著前往的身影。
十三歲的少女身形已經漸漸綻開,有了些許妙曼的形狀。跑的熱了,喝了幾口水之後,她伸手將脖頸處輕輕扯開,露出頎長的脖子,好讓積蓄起來的熱量隨風散去換來些許涼爽。
而這一切都落入身後的那個少年眼中。
第36章 金幣
李桓拉住馬韁,看著少女坐與馬背上,今日賀霖穿了常見的胡服,一頭烏絲再也不紮成兩條辮子,和男子一樣束成髮髻用頭巾紮好。
這樣不同以往的裝束,卻另外有一種讓人意料不到的怦然心動。她身上這件胡服本來就是男子式樣的,窄袖緊腰,她身形纖細,腰間蹀躞帶一勒便出不同的風景了。
脖頸處的衣襟微微敞開,露出修長的脖子,玉白的肌膚在陽光下越發的耀眼。
李桓沒有料想到會看到如此場景,呼吸不禁加快急促起來。
不遠處負責拾掇獵物的奴僕將那隻被賀霖射了個對穿的野兔撿起來,提到她的面前。狩獵自古以來分成三等,上殺中殺下殺,上殺不傷禽獸翎羽皮毛,一瞬間射殺奪取其性命。
賀霖的箭術自然是沒到上殺的水平,她那一箭射穿了野兔的身軀,奴僕幫著把箭鏃拔*出來,鮮血就從傷口迸濺出來,沿著皮毛往下淌。
賀霖見到野兔的毛都被血給弄髒了,瞧著這灰棕色的毛,倒是可惜了。
「放到那裡吧。」賀霖說道。如今她也不少肉吃,打獵不過就是找個機會出來跑一跑,鍛鍊一□子。
「唯唯。」奴僕應下,正要轉身,才抬頭就看到不遠處的李桓。
奴僕不知道那個秀美白皙的少年是哪家的,連忙彎下腰,「郎君。」
賀霖聽到奴僕這麼一聲,回過頭一看,發現李桓就在自己身後。他也是一身的胡服裝扮,只是領口折開,露出裡面的漢人交襟來。
「阿惠兒……?」她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李桓,十三四歲的少年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幾日不見個頭就又猛竄上去了,面目張開,輪廓分明起來。
賀霖看著那邊馬上的少年,聲音里還帶著幾分不確定。她來的時候,並沒有特別去注意李桓,還以為李桓跟著李諢賀內干一起隨著大隊伍到山裡頭去追尋更多的獵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