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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阿舅!」李桓憤怒的低低叫了一聲,如同受傷的狼崽。

    「好了好了,喝酒喝酒,瞧,這些婦人好不好看?看上哪個阿舅都送給你。」賀內干哄孩子一樣哄李桓。

    說罷,他扭過頭去喝酒吃肉看舞,忙活的不得了,絲毫不去看外甥怨怒的眼神。

    等到酒宴完畢,李桓回房休息,他腳下有些虛浮,酒雖然不濃,但扛不住被灌了那麼多酒,他搖搖晃晃走回自己的房間,噗通一聲倒在榻上。他喘息著躺在那裡,頭疼欲裂。

    房門那裡吱呀一聲打開又合上,一股濃厚的讓人不舒服的香風向他襲來。

    「郎君……」純正的洛陽音如同霏霏的絲竹聲鑽進他的耳朵里,柔軟的手從他面上滑過,直到他的衣襟里。

    他喘息一聲,努力的睜開眼,看見對面女子陌生的面孔。

    「奴婢奉命前來服侍郎君。」那女子見到他睜開眼,柔聲說道。

    他喉結滾了一滾,閉上眼。

    女子伸手就去解開他袍子上的扭絆。

    「滾——!」李桓突然暴起大喝一聲。

    女子嚇得立刻滾倒在地,「郎君?」

    「滾!都給我滾!」李桓雙眼兇狠猩紅,脖頸上青筋暴起。

    待到室內只有他一個人之後,他雙手抱住頭,倒在榻上。

    第34章 變化

    宮中慶功宴過去,陸威陸則被拉到洛陽菜市口行刑,這個行刑倒是比抓他們來的時候廢了點時日,按照造反罪名處置,要滅三族,十五歲以上男丁皆處死,女眷沒入宮中為奴。光是處置兩人家屬又費了點時間。

    菜市口已經很久都沒有這番熱鬧了,在菜市口熙熙攘攘的腦袋,市口跪了一地的人,其中多是長得不像個漢人的。

    不遠處的一家食肆,李桓坐在靠窗的位置,案几上放置著一隻雞首壺,他將雞首壺拎起來向自己面前的陶盞里倒出酒,酒並不怎麼好,帶著些微的綠色和氣泡,是最便宜的綠蟻酒。李桓垂眸持起酒盞,他最近心情很壞。

    外頭鼓手敲響行刑的鼓聲,鼓聲陣陣激動人心。

    李桓靠著窗口冷眼瞧著,劊子手將刑場上犯人的頭髮持起來,一刀落下,只見一道血霧飆出一丈高,迸濺而出的鮮紅血液灑上刑場旁的一棵樹上。

    「彩!」有人高呼。

    刑場上受刑的那些犯人大多是面目鄙夷之徒,那長相在時下最是難看,洛陽之風,男子容貌多受重視,若是容貌俊美還能引來旁人的惻隱之心,可是這些人長得難看不說,而且又做了如此多的壞事,頓時人人恨不得去生吃一口肉。

    幾道刀影飛過,肉骨被砍開的悶響不斷,行刑完畢,刑場上一片殷紅。

    李桓看著刑場上滿滿溢出來的鮮血,他仰首將一盞酒液盡數飲入口中。

    飆飛的血霧,身首兩分離的慘狀,激發了在場的人的嗜血本性,一時間和這家人有仇的人搶著要來搶奪屍體,從上面割下肉來告慰先人。

    場面就有些吵吵鬧鬧。

    李桓坐在那裡,看了一會,酒也只是喝了幾口便丟開。

    **

    「晉州刺史?!」賀內干聽到李諢得到的官位,一雙眼睛差點沒給瞪出來。

    李諢坐在榻上,背後靠著憑几。

    「烏頭你在陣前招降好幾個,再怎麼說,軍功也不只是刺史吧?」賀內干滿臉的不敢置信,他想著照著這個軍功好歹也在洛陽做個大官,然後封個郡公什麼的,竟然是晉州刺史?!

    「好了,丞相都這麼決定了,連印綬都給我送來了。」李諢努了努嘴,示意賀內干看放在自己面前的那隻盒子,「去不去哪裡是我說的算?何況有規矩,我做了刺史,我的長子可以解褐,要是我再……」說不定還能將這位置給阿惠兒做,後面半句話李諢沒有說出來。

    按道理刺史等位置不能世襲,能讓兩個兒子受父蔭入仕已經是極限,但如今這世道,刺史位置世襲的大把!

    「你也別喪氣,到時候你不嫌棄,到我這裡來做屬官,很多事,交給別人我放心不下。有我吃的,那就不會讓你們餓著肚子。」李諢說道。

    賀內乾笑笑,「知道!」

    李諢將面前的那隻盒子打開,拿出那隻刺史印,那隻印小的厲害,銅半兩說不定都能比它大點。

    「過段時間,我們去晉州。」

    「好,那我讓人快馬加鞭把她們給接到晉州去。」賀內干說道。

    「嗯。」李諢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什麼,「阿惠兒呢?」

    「阿惠兒今早上出門去了,少年人第一次到洛陽,難免好奇,到處去走走看看也沒甚奇怪的。」

    話音剛落,門口便有一個少年繞過屏風進來。

    「兄兄。」李桓站在父親和阿舅的不遠處拜下道。

    「咦?這麼快就回來了?」賀內干奇怪道。

    「外面也沒有甚好看的。」李桓說道。

    「阿惠兒,過兩日,我們就啟程前往晉州。」李諢也沒有問兒子在外頭如何,直接說起這事。

    「唯。」

    **

    賀霖等到賀內干派遣過來的人的時候,她正在忙裡忙外的張羅著給崔氏請個疾醫過來。

    崔氏果然是如同她想的那樣懷孕了,前三四個月是嗜睡和嘔吐,後面趕上了夏季,連胃口都不好起來。

    說起來也真是挺想不到的,當初在并州,是想吃都沒得吃,到如今有吃的了卻死活吃不下去,等到如今都七個月了,天氣也涼了下來,人卻瘦的不得了,光只是看到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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