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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快跑!」賀霖喊了一聲,拖著李桓就往那邊跑。

    兩人在雨中一陣疾馳,李桓頭上髮絲里被雨水打的濕透了,身上也是,布料緊緊的貼在身上。

    風夾雜著雨絲從臉頰呼嘯而過,土壤濕潤的腥味讓他渾身舒暢,他渾身顫抖,心中有什麼在萌動,恨不得立刻竄出來。

    他在雨水中一把拉住前面的女孩,將她扯入懷中。

    賀霖突然就被一把拉過去,一口氣沒上來,又被緊緊抱在懷裡,差點沒一雙白眼翻出來。這孩子又怎麼了!

    草原上常年少雨,氣候比較干。能有一場大雨是草原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娜古,你看,下雨啦!」他臉上都是喜意,他抱著她,雨水順著他的發梢眉角落下來。

    賀霖差點沒被氣死,「快回去,你不要命了嗎?!」

    「這裡不是草原!」賀霖真的想把掛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熊孩子給扒下來打一頓,「下雨又有甚麼稀奇的!」

    說完,就要掙開他抱著她的雙手。結果她掙了幾下,發現李桓的力氣大的很,竟然沒掙脫。

    李桓不放開她,一雙黑眸望著她,映出她的影子。

    「我們回去吧。」雨水順著臉頰直流而下,穿過纖長的眼睫迷住了雙眼。

    「你還知道!」賀霖沒好氣的說道,拉起他就跑。

    在雨幕中的奔跑莫名的帶了一種浪漫的意味,賀霖原本是牽著李桓跑的,沒成想到了後面竟然是他拖著她跑。

    跑到家的時候,衣裳內外全部濕透了。

    崔氏見著她渾身濕透的狼狽樣子,皺了下眉,去打來一桶熱水給她擦身。即使不是在嚴冬里,這麼一場雨下來,也容易受寒。

    賀霖接了,溜到後面去換衣。

    濕透了的衣服全部被脫下來堆在一邊,到時候等雨停了就去清洗。她身體還顯著一股稚嫩,不過到底還是有些發育的影子了,她低下頭瞅瞅,手裡的木瓢舀起水就往頭上澆去。草原人因為水資源稀少,一年到頭洗澡都難得洗兩回。

    崔氏以前教導過她,洗髮為沐,潔身則為浴,就是洗頭髮和洗身子都是分開做的,但是!那是有條件的時候,眼下她能夠洗澡哪裡還管的了那麼多的臭規矩。她想著,又是一瓢水澆頭上。

    洗浴完之後,等著她的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薑湯。薑湯的味道並不好,氣味對她來說比較沖,捏著鼻子喝下去,拖著濕漉漉的頭髮坐在那裡。

    次奴正在調皮搗蛋的時候,不過很怕母親,崔氏一個眼風過去,這孩子便老老實實的抱著一隻粗糙的布老虎在揪耳朵。

    李諢在屋內用手巾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那把環首刀,背上的傷已經好了,他本身就身體強壯,再加上妻子照顧周全,好起來也快。外頭的雨由氣勢磅礴到淅淅瀝瀝,他看著兒子從外面回來,點了點頭。妻子見著大驚失色的拉著長子去換衣服,李諢依舊坐在那裡,專注的擦拭著自己手中的那把環首刀。

    刀身被擦拭的發亮,冷冽的雙眼映照在刀上,頗有幾分不寒而慄。

    這裡他已經不打算呆了,不過走之前……他笑了笑,他不介意去做些事情。

    雨停之後已經是夕食時分,用完飯,他放下刀走出去,和那幾個和他交往頗深的兄弟聊天去了。

    晚間,賀內干從外回來,和崔氏說道,「還是將包裹都收拾一下吧。」

    崔氏抬眼看了一眼,「怎麼?又要走了?」

    「是啊。」賀內干坐在褥子上似有感嘆,「這裡不是能夠長久呆的地方。」

    「那麼要去哪裡呢?」崔氏問道。天地之大,但是兵亂連連,隨處都是戰火連連,野有餓殍,她也不知道哪裡才是安身之所了。

    「這事我也不知道。」賀內干說起這話的時候訕笑幾下,「不過應該總有我們家呆的地方。」

    幾日後,陸威又燒了一個村莊,村莊裡那些牛羊和女子自然是被擄了來。眾人歡騰作樂,好不自在。

    不過這日李諢可沒有前去和那些士兵們一同尋歡作樂,幾匹馬和牛在夜幕中的掩護中格外不起眼。

    牛馬的蹄子上都包了布,男人們嘴裡咬著一根木枝。防止人或者是馬發出聲響來驚動刀陸威這邊的士兵。

    賀霖坐在牛背上,滿頭黑線,這夜裡出逃的滋味當真不好受。

    李桓也是獨坐在一頭牛上,那邊賀昭抱著小兒子也是騎在牛背上。最近李桓覺得有些頭昏,不過他也不當回事,一個頭疼腦熱的小毛病算的了什麼。

    一行人瞧瞧離去。

    陸則讓手下人到那些擄來的少女里挑選一個姿容出色的,自己抱著酒壺喝的大醉,他在酒熱中突然想起曾經敗給李諢一事,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是真的技不如人。

    既然上回丟了面子,那麼這次就要找回來!

    陸則醉醺醺的讓一個親兵去找李諢來,李諢長得膚白貌美,在一幫大老粗里十分顯眼,半點都不難找。

    可是親兵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李諢的影子,再去他家中要人,發現那些簡陋的房屋內沒有半點燈光都沒有,黑洞洞陰森的沒有半點人氣。

    推開門,裡頭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親兵立刻一路飛奔回去稟告。

    陸則聽著親兵的話,從胡床上呼的一下起來,「甚?!」話語剛落,酒勁上來,人倒栽蔥一樣給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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