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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1:33 作者: 青木源
畢竟現在除去那些士人貴族,都沒有多少人能有學習的機會,能多知道點,那就多知道些。
學完之後,李桓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出來,用小布包包著,遞給了賀霖。
「這是兄兄讓家家做的,你拿去一個。」他這麼說的。
賀霖打開看清楚裡頭是一隻人耳朵,而且人耳朵是處理過的,僵硬的木頭一樣。她臉色立刻就白了,轉過頭去看李桓,偏偏這貨還是一副等待誇獎的模樣。她手一抖,那隻耳朵掉落在地,賀霖捂住嘴跑到那邊去吐了。
「娜古!」李桓見賀霖在那邊吐得天昏地暗,連忙跑過去。
賀霖勉強撐著擦了一下唇角,問道,「這是從哪裡來的?」
「是兄兄從茹茹人身上割下來的。」李桓答道,他眼神疑惑,但很顯然是想不明白賀霖為什麼會是這樣。
賀霖已經無力吐槽了。李諢是完全不忌諱著孩子的,耳朵割了就割了,做成那東西給自家兒子也沒有半點的關係。
這真是。
賀內干和李諢兩個人帶著一群人到處轉,馬匹車輛還有其他路上要用到的東西換了大部分,可惜這裡是邊陲,並不是什麼富饒之地,許多必需品就是手裡攥著銅金也換不到。
崔氏趕製了一些衣裳,在路上用。
賀昭也來過,將換來的針線分給崔氏一些,但是賀昭也不和崔氏一起做衣裳。
作為家裡的男人,賀內干必須要扛起做體力活的大梁,賀霖跑里跑外,將家裡的那些包袱給拎到車上面去,羊反正是帶不走,不是拿去換東西就是殺掉做成肉乾帶上路。
崔氏將那些衣物打包起來,賀霖進來的時候就在一旁看。
不得不說崔氏就是摺疊衣物都是十分乾淨整齊,那些衣物整整齊齊的碼放在那裡,賞心悅目。
不過再賞心悅目,賀霖也的把它們給塞進包袱里打包給帶出去。次奴在一邊要吃奶,家裡人忙的團團轉,沒人理他,他就爬到崔氏那裡,拉著母親袍子的衣角哭的撕心裂肺。
忙乎了一天,才將家裡大大小小能打包的都打包走。
過了兩三天,等其他人也收拾好了。賀霖坐在牛車裡,心裡止不住的興奮,車後是馬,馬用來馱行李了。
賀內干騎在馬上,腰間挎著環首刀,他驅馬走在家人的車旁。
懷朔的天氣並不好,正在在這裡的人們看起來都是灰撲撲的,賀霖抵開了牛車面前的車廉,望著那些女人頭頂著大陶罐走過的時候,她心裡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懷朔鎮的生活。這裡生活艱苦,並不舒適,再呆下去,或許她和這些女人們也會差不多模樣。
她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湛藍,偶爾可望見幾朵白雲。
賀霖將車廉放了下來。
別了,懷朔鎮。
第6章 村莊
從懷朔到中原的那條路並不好走,一路上野草滿地,路上偶爾運氣好會尋得個村落容身過夜,當然村裡頭基本上是空了。
皇帝被皇太后毒殺,這在北朝並不是第一例,但是這一次卻是太后毒殺了親生兒子。自從實行漢化以來,也將漢人的那一套門閥給學了來,洛陽的鮮卑貴族就算再怎麼不爭氣也不會被北放到陰山一代去打茹茹,對待六鎮的軍人也是越來越苛刻,甚至兵餉都不能正常發放。於是皇帝被太后毒殺的消息傳到領頭的耳朵里,琢磨一下,帶著六鎮的人呼啦啦的衝到洛陽去了。
六鎮常年和兇悍的茹茹人對抗,武力自然不是那些守城的官兵們能夠比較的,再加上領頭的陸威和裡頭一個想要做天子的宗室約好裡應外合,差點就把元氏宗室和那些大臣給端了。
洛陽都亂了,其他地方更是兵亂連連,兵餉發布了,兵們成群結夥打家劫舍燒殺搶掠的真的不稀奇。
一路走來不說十室九空,但是真的人煙稀少。
到了一個村落,壯年男人是很少見著,倒是還留著幾個老弱婦孺,其中幾個老婦人見著這么二三十幾個人,立刻嚇得跪地大哭。
「各位貴人放過我們吧!」老婦人老淚縱橫,「我們家真的沒有甚可以拿了。」
賀霖在車中聽到外頭哭聲,伸頭出來看,結果前面的男人都騎著馬,看不清楚。
「無甚?看看便知道了。」說著一個鮮卑軍士便大步向老婦人身後的破敗茅草屋走進去。
「貴人!」老婦人慌忙去攔,但到底是晚了一步,屋內年輕女子尖叫聲破開屋頂。
「老嫗只有這麼一個息女,放過我們吧!!」老婦人磕頭如倒蒜,哭道。
聽到屋內有什麼到底的聲響,婦人皸裂的面上僵住,然後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屋裡沖。
「阿霖,去對賀內干說,他們這是要做甚麼?!」崔氏抱著懷裡的嬰兒面色鐵青。
賀霖也察覺出事情有些不太對頭,她嗯了一聲,慌忙下車,跑到賀內乾的馬邊,「兄兄!」
賀內干望見女兒滿臉焦急,趕緊下馬來抱起女兒,「怎麼了?」
「家家生氣了。」說著她望了那邊被一腳踹出來的老婦人。
賀內干並不是心思真糙的男人,他點了點頭,放下女兒。大步向前衝進室內,大罵一聲,「你這個牛犢子!」
話音剛落,屋內便被丟出個一個人來,滾在地上,身上衣衫不整沾了泥污,看起來頗為狼狽。
「賀內干,你做甚麼!」那人原先想著行了好事,誰知道被賀內干擾了,心頭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