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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0:14 作者: 千火
他這麼說,顯然是聽到了蕭折曄與安曉曉的話。
蕭折曄猶豫起來,最後在安曉曉哀求的眼神中點頭答應了。
兩人進了涼亭,安曉曉坐下歇腳,蕭折曄便立在她身邊。那書生又問了一遍可否繪製丹青的請求,得到安曉曉的答應,他才歡喜地提筆作畫。
一個時辰過後,一幅栩栩如生的丹青便作好了。整幅畫以梅為景,滿樹梅花在枝頭綻放。梅樹林中有兩個人,其中一個倚樹而眠的人是一襲紅衣的女子,雪花紛飛,鋪蓋在她身上,仿若雪中神女,倚樹休憩。
而在紅衣女子的身旁,立著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他一身玄衣,赤腳而立,雙手抬起,手掌併攏在女子頭頂上方,替她擋去些許雪花。
這樣一幅丹青大體看去,顯得既寧靜又優美。其中的寓意很明顯,也很耐人尋味。
安曉曉被這幅畫給驚住了,她道:「無論是意境還是神韻,都是上品之作,閣下可願將此畫賣給我?」
「不用了不用了,夫人喜歡,便只管拿去,也算是感謝二位答應鄙人入畫了。」書生連忙擺手拒絕。
蕭折曄把畫裝進畫筒里,問道:「觀你才學不低,可曾應試?」
「鄙人不才,只中了個舉人。進京赴考三次,次次名落孫山,懷才不遇之下,才不得已靠賣畫維持生計。」書生黯然道。
蕭折曄暗自思量一番,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鄙人名叫孫承業。」孫承業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麼問自己是何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
蕭折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好生回去準備明年開春的科舉,這些銀兩你且拿著,算是供你科考的經費。希望明年金榜之上,能有你的名字,否則這些銀兩我一定會取回來的。」
說罷,他從懷裡拿出一個錢袋扔給他,便帶著安曉曉離去。
孫承業捧著錢袋還沒回過神來,蕭折曄二人已經走遠了。他一個勁兒地喃喃道謝,差點喜極而泣,一邊又堅定地告誡自己一定要金榜題名!
「皇上,您這是在招賢納士嗎?」走得遠了,安曉曉低聲道。
「不錯。」蕭折曄點點頭,解釋道:「方才他繪畫之時,我粗略看了他桌上擺著的幾份文稿和幾篇詩稿,總得來說他是個不可多得的才子。詩詞氣勢磅礴,文章見解獨到,至於他為什麼三次無法中榜,等回了宮我再好好查查。」
「皇上如此渴求賢才,也算是給了那人機會了。」
「世上有才之人不知凡幾,可真正的賢才卻不多見。既然能夠遇見,那便是上天都讓他為我所用。」蕭折曄淡淡說道,眼眸里的光自信而堅定。
安曉曉沒再說話,與他沿著梅林慢悠悠地走著,欣賞著沿途美景。
一路攀爬至山頂,山上因為下雪,沉甸甸的霧凇壓彎了樹枝,形成一條曲徑通幽的小路。
安曉曉的鞋襪被積雪打濕了,不得已在山上停留了半盞茶的時間,就下了山。
回到上客堂,安曉曉換下打濕了的衣物,便與蕭折曄縮在屋子裡烤火。
這種難得靜謐地氛圍並不顯得尷尬,至少在安曉曉看來,這幾日的相處,讓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蕭折曄,以前的那些情緒漸漸消散了。
第二天蕭折曄便帶著安曉曉回了宮,宮裡的的公務累積多日,蕭折曄一回宮就把自己關在了勤政殿,廢寢忘食地處理摺子。
安曉曉則在御獸園照顧那些沒有冬眠的鳥獸,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又過了一段時日,太后下了懿旨,將婚期定在明年開春的三月。這麼突如其來的旨意讓安曉曉不知所措,她去見太后,太后把她敷衍過去了。
她又去找蕭折曄,蕭折曄倒是樂見其成,安撫了安曉曉一遍,便沒再說其他的。
安曉曉欲哭無淚,自從與蕭折曄相處的這段時間以來,蕭折曄為她做的事無一不打動著她,可現在成婚的話,對她而言為時尚早。
於是,趁著過了年關,安曉曉就收拾好了行李,準備溜之大吉。恰好宋少青回了家,沒人可以察覺到她的行動,真是天助我也!
沒想到剛剛偷溜出京城,安曉曉就碰上了一個往北方而去的車隊,以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弗雷德。
安曉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與弗雷德再次相遇,此時的弗雷德滿面滄桑,原本乾淨清澈的湛藍眼眸里藏滿了疲倦。
以前的他穿著那麼整潔乾淨,溫文爾雅,光是站在那裡都覺得氣質溫和,渾身充滿著貴族的優雅高貴的氣息。
現在的他穿著隨意,身上披著一件髒破的披風,身上的氣質沉凝而冰冷,與之前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如果不是他認出自己時嘴角下意識揚起的溫柔笑容,安曉曉都快認不出眼前這個渾身狼狽的男子是自己心裡最美好的弗雷德。
「福瑞?你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安曉曉撲進弗雷德的懷裡,哽咽道。
弗雷德撫摸著她的頭頂,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好聽:「我們國家發生了政變,我的父親被害死了,我的哥哥們有的死了,有的被流放。我偷渡來到這裡,只是為了再看看你。」
☆、第一百一十四章:再見亦是別離
「那你不要走了,你在你們那裡現在這麼危險,你就留在我們大華,皇上一定會保護好你的。」安曉曉緊緊拽住他的自由,生怕他推開自己跑回去慷慨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