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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1 05:10:14 作者: 千火
蕭折曄覺得自己做的過了,咳了咳,起身道:「走吧,隨我去吃早飯。」
安曉曉瞪了他一眼,率先打開門出去了。蕭折曄無奈,拿起她落下的披風追了上去,在她出院子前給她披上了。
吃過早飯,安曉曉請了白鬍子老道來到上客堂,與他聊一聊天。
蕭折曄便在一旁喝茶看書,氣氛看上去還算融洽。白鬍子老道並不知道蕭折曄的身份,昨日來時他也為招待香客並未前來迎接蕭折曄,所以在蕭折曄與安曉曉面前顯得隨意自然很多。
「貧道與姑娘見過兩次,卻不曾見到那位異鄉公子,可是出了何事?」白鬍子老道突然問道。
安曉曉一怔,情緒微微低落,她勉強笑道:「他回家了,故此不曾來此。」
蕭折曄喝茶的動作一頓,微微側耳傾聽。目光掃過安曉曉黯然的眼眸,他的目光略微沉了沉。
白鬍子老道摸了摸他的白鬍子,哈哈笑道:「原來如此,這或許就是天意啊。」
安曉曉疑惑,「此話何解?」
「貧道觀姑娘面相,與那位異鄉客乃有緣無分。他本就如無根浮萍,隨水而動,你與他的緣,不過是水送來的罷。」白鬍子老道解釋道:「可姑娘不同,你如有根的蓮葉,與水息息相關,細細算來,你與那水卻是緣分不淺哪。」
「道長可別胡說,您還會看相算命不成?」安曉曉半信半疑,倒不是因為他說的什麼面相,而是他後面的話。
無根浮萍終有漂走的一天,弗雷德確實如那無根浮萍,隨水來又隨水去。而那水,除了蕭折曄還能有誰?他來是因蕭折曄替太后姑姑舉辦壽宴,他去也是蕭折曄應允的。說來說去,這樣的比擬十分恰當。
白鬍子老道笑著搖頭,嘆道:「貧道倒不是會看相算命,只是看出了姑娘心中有結,故賣弄一番,藉此疏通姑娘心結罷了。如若貧道所言無用,便作耳旁風,聽過便罷了。」
「道長不必如此,您說得很對,是我多慮了。我早該想通的,卻依然放不下,此番多謝道長了。」安曉曉心中一直默念著白鬍子老道的話,想著想著,突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她與弗雷德或許此生註定有緣無分,她爹一開始就是對的,他們終究是不一樣的。
白鬍子老道撫須笑道:「姑娘心中自有思量,倒是貧道多言了。這幾日山中雪景甚美,進山的香客多為觀雪賞梅而來,貧道便不久留了,告辭。」
「道長請便。」安曉曉將白鬍子老道送到門外,便折返回來。
蕭折曄見她面色沉重,心有所思,心中微微不滿,他搖了搖手邊的茶壺,「茶涼了,重新煮上一壺熱水來。」
「是。」安曉曉點點頭,便去燒水了。蕭折曄見她沒有什麼想對自己說的,有些急躁,方才聽她的話應該是對弗雷德的事看開釋懷了,怎麼著也得對自己有所表態吧?
「曉兒,你難道就沒什麼相對我說的?」蕭折曄清清嗓子,眼睛盯著書,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道。
安曉曉疑惑地看向他:「什麼要說的?皇上指的是什麼事?」
「咳咳,當然是……」蕭折曄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抬眼看向安曉曉充滿疑惑地眼神,又賭氣似的擺擺手,「沒什麼,我記岔了。」
安曉曉見他又犯起了彆扭,就知道他要說些什麼。她嘆了口氣,「皇上要說的我心裡明白,希望皇上能夠給我一些時間。福瑞的不辭而別縱然對我而言是一種傷害,但我又何嘗能輕易忘了他。相信我的事都逃不過皇上的耳目,這些皇上也是知道的。」
安曉曉只覺得心力交瘁,無論是弗雷德,還是蕭折曄,他們對自己的心意讓她受寵若驚,也讓她感動。可任何事都有一個過程,放棄弗雷德,至少現在她做不到。
蕭折曄沉默許久,最終眼神堅定地看著她,鄭重道:「我等你,安曉曉,朕會等你忘掉他。」
「對不起。」安曉曉差點哽咽出聲,蕭折曄這番話不僅是出於他自己對她的承諾,還是一個帝王對她的承諾,無論是哪一個,都無比沉重,壓得安曉曉喘不過氣來。
蕭折曄走到她身邊,將她拉到矮榻旁一同坐下。他道:「我知道自己以前對你做過太多惹你厭煩的事,讓你接受我的心意並沒有那麼容易。或許你會以為我是因為孩子的事才對你改變態度的,但我要讓你知道的是,我的轉變包括我的心意,都是因為孩子的娘親是你而產生的。即便孩子沒能保住,可我對你的心意不會發生任何改變。你要的,我給得起,我自己要的,也能等得起。」
「皇上,你別說了。」安曉曉聽得羞紅了耳根,被人這麼直白而認真的表白她也是頭一遭,自然難以從容應對。蕭折曄看她的眼神含情脈脈,竟讓她產生這是夢境的幻覺。
蕭折曄沒有在說下去,他知道安曉曉是明白的,這麼說出來也是為了告訴她自己堅定的態度,以及自己不會放棄的決心。
上客堂的位置較偏,相比之下也異常安靜。屋內的兩人各自靜默著,唯有小灶上的茶壺發出嗚嗚的鳴響聲。安曉曉用濕毛巾包裹著茶壺的壺柄,將裡面燒得滾燙的熱水倒進茶几上的小茶壺裡,又沖泡了一壺茶,替蕭折曄斟上。